莫轻禾拿着手中的糖人边咬了一口边道：“西街有个摊位上的糖人特别好吃，可惜我们现在离那边太远了。”

洛子染看着他问道：“莫公子常去那边买糖人？”

莫轻禾神情黯然下来：“我不常去，我平日不怎么出去。”

洛子染没看到他面上的表情，接着问了下去，：“家中长辈管得太严厉了？”

莫轻禾变得拘谨怯弱起来：“不是，是……我……我……”

莫轻禾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对她撒谎，但说出自己的身份有似乎特别难以启齿。他不想让她知道，知道自己是青楼买身的，知道自己不干净。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只觉得很难受，怎么办？他要怎么回答？

洛子染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侧身望过去：“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话音刚落，莫轻禾便不知被谁给撞了一下，他脚下一时不稳就要向后倒去。洛子染眼疾手快拉住他，她的手拉着他的手腕，两人都愣住了，洛子染反应过来后慌忙放手。

小心翼翼的抬眼观望他的神色，在明朝国对男子的行为举止管控特别严格，若一个男子被指责与女子有染，那他不但嫁给这个女子，还要受刑以示惩戒。若这个女子不娶，男子便只有沦落青楼成为小倌。

所以凡是男子，都极为在意自身清白，其中最甚的便是肢体接触。所以哪怕就是现在莫轻禾抬手给她一个巴掌，洛子染都不觉得奇怪。

洛子染连忙拉开距离，抱歉道：“公子没事吧，事发突然，在下失礼了。”

“没……没事，谢谢。”莫轻禾无措的低下头。

洛子染忍不住又看着他轻笑，她极少接触这样生动活泼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无措的样子就想笑，看到他活泼的样子也想笑，只要是看到他，她的心情便都是好的。

第二章，心悦君兮

两人随后放了河灯，各自写上自己的愿望，河灯顺着流水缓缓飘向远方，带着众人的心意，在不算宽的河面上泛出点点星光，画出一条银河。

莫轻禾转头问洛子染：“洛将军许了什么愿望？”

洛子染含笑看向他：“望我心悦之人，不要拒我于千里。”

莫轻禾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脱口而出一句：“将军有喜欢之人了？”

“嗯。”

“谁？”

莫轻禾出口才发现这个问题，他其实没有什么立场去问，他们不过萍水相逢，今日才认识而已。

他掩盖住心中的苦涩：“抱歉，我多嘴了，不该问的。”

洛子染看着他笑得宠溺，道：“无妨，这人你也认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莫轻禾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一下涌上狂喜，她说，喜欢自己？

洛子染似是听到了他心中的问话：“是，我心悦公子，公子可有一点喜欢我？”

看着洛子染期待的双眼，莫轻禾却沉默了下来，没有给出回复，他在一瞬间的欢喜后，涌上的是无尽的苦涩。

他，配不上她。

她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而他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妻的小倌。

她那么美好，什么样的公子都会喜欢她，争着抢着要嫁给她吧，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洛子染没有得到回应略有一些失望，不过没有表现出来：“是我唐突了，莫公子……”

洛子染的话被莫轻禾打断：“我有喜欢你。”

“什么？”

莫轻禾不忍心看她失望的样子，鼓起勇气道：“没有唐突，我……我也有喜欢你。”

洛子染眉眼染带笑，看得出心情十分愉悦，她弯起嘴角，好心情道：“轻禾家住哪里？我去提亲。”

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我会待你好的。”

其实细想起来还真有些突兀，才一个晚上，竟然就已经私定终身了。不过洛子染不后悔，待在他的身边，她感到很舒服，很开心，她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开心过。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她只知道，要是今天晚上错过了他，她会后悔一辈子。

莫轻禾本来鼓起勇气打算说出自己的身份，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我……我不能。”

他有些怀念待在她身边的感觉，贪恋她的带来的欢乐，贪恋她的笑容。

莫轻禾感受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很纯粹，没有任何欲念，他见多了女人望向他带着□□的眼神，便尤其贪恋她清澈的目光。

她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会不会讨厌他，她肯定会看不起他吧，她会用嫌恶的目光看他，会被厌恶的。

想到这，他下意识的将这件事情隐瞒了起来：“我……我要先问问家里的长辈，我们再约一次见面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