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很月亮(74)
那个人坚持不懈地给她发送距离、分享足迹、身边点滴,热衷于给她发语音、短信、图片。似乎怕她没有安全感,要让她知道时时刻刻他在哪里、做些什么。
她退一寸,他进一寸,姜怡叹气,我又何德何能呢?
果然打开那个手机信息,今日份分享已经到帐:“今天有我的门诊,没想到有个女患者,不过是小感冒,挂了好几个号,说包下我的时间,要我的联系方式。当然,你放心,我没有理她,让护士帮我轰走了。我是你的遗失物,遗失物不适用善意取得制度。所有权在你,只要你还要我,谁也无法夺走我。只是,你什么时候愿意要回我呢?”
似乎语气可怜。
她低头思索,慢慢露出笑意。打字:“我想你或许在忙,那就只看前三个字吧。”他们都是第一次爱人,就,慢慢来吧。
我想你或许在忙。
前三个字—我想你。
周廷欣喜若狂。
第 42 章
离开s市的半年后,姜怡休了三天假回去。
有人在s市等她。
穿着驼色大衣,男人长身玉立,站在那里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棱角分明的脸上目光缱绻,只向着摇曳走来的姜怡。眼前的女人拎着一个小行李箱,款款走来,巴掌大的脸上沉静中带着些许掩盖不住的喜悦,圆溜圆溜的眼睛乌黑转着,看见他时染上一层让人炫目的光。
生动而鲜活,就在眼前。
“我很想你。”他轻轻道,嘴角挂着笑意淡淡,话语却直抒胸臆。
“我也是。”她放开手中的行李箱,用力的拥抱做无声的回应。
亲密的拥抱里闻到他独有的气味,让人安心。
把行李箱放后备箱之后,姜怡默契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周廷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的时候,姜怡思索片刻后,答:“想回学校看看。”
在校园里慢慢走着。
白驹过隙里还是有许多不变,校园的角落里有四年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从北门进来,走到文科楼大草坪。冬日的阳光晒得人懒散,暖意爬上心头。
姜怡席地而坐,指着浅绿色的草坪,示意他看,上面躺着许多学生。周廷依着她坐,有些诧异。现在十一月的天气,阳光正好,晒得人暖洋洋,但他也没见过这么多人躺在修整的正好的草坪上。
她笑得可心,“我们前任校长曾经说过,【别的学校都是说小草青青请勿践踏,但我们学校呢,校园无禁区,因为我想呢,草坪是给学生们躺下来看星星的。】其实现在人还不算多,到了夏天的晚上,大草坪躺的学生才是最多的。”她干脆地往后一仰,像所有其他学生一样躺在细软的小草上,眯着眼从手缝里看金色软糯的阳光。
怕她磕到脑袋,周廷忙伸手垫在她后脑勺。自己也顺势躺下来,就在她旁边,像这干净青春的校园里一对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情侣。
姜怡看云,天上的云什么形状都有,天马行空,漫无目的地走。
周廷侧头看着她,近乎贪婪。此刻是天光大亮,金色的光线照清了姜怡脸上的绒毛,侧颜温柔。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五分钟也许十分钟,她突然又跳起来站定。
笑盈盈带着他到处走。
元平操场的跑道见证过那些夜跑的晚上,天线宝宝们依然伫立在门口站岗,杜鹃山乱葬岗的传说,文山湖畔的鸭与天鹅一同戏水,那张禁止跳湖违者罚款500的立牌还在,南北馆靠近书架的角落换着坐的期末。
两颗心在谈天说地中安然自在跳动,重新亲密无间。
走到无人小径上,姜怡突然想恶作剧,“在每所大学应该都有闹鬼的传说,我们学校也有。”她凑近他,低声恐吓,试图营造恐怖的气氛,“在我还是新生的时候,我们班导带我们逛校园,就跟我们说过,像这个演会中心,前面的灯在夜晚会发出幽幽的光,俗称【聚魂灯】;更恐怖的是,我们北图负一楼,日常都是关闭的,在它上面一楼却有着一池鱼,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廷没说话。
她接着说:“负一楼不给人下去,据说下面封印着什么东西,有人无意闯进去过,说里面是空的,只有空荡荡的柱子。而鱼池是请高人特意来设的风水局。”说着说着,她自己也有些头皮发麻。
周廷脸色凝重,似乎被她吓到了。他靠近她,微微招手,等她凑上前,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也听说过,你们学校的路灯有冷暖两色,据说只要一直沿着冷色灯往前走,走着走着,你会发现……”
他停顿,姜怡有些毛骨悚然,她想起当年社团男同学讲海龟汤之汤面时候她被噩梦支配的恐怖。四周的树木飒飒作响,似乎有无数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偷窥,鸡皮疙瘩慢慢爬上手臂,她一哆嗦,终于抱住了周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