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独享(81)
贺州起身离开了。
闻星阑说:“陆斐斐,接着洗头去。”
隔日起床,贺州一早就来蹭早餐,等闻星阑和陆斐斐吃完后,三人赶去了城郊的疗养院。
陆斐斐下车时,有种时隔多年的恍惚感。明明是不久前发生的事,可她总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事情太多的时候,人就会变得习以为常。就连生死这种事,都变得模糊起来。陆斐斐双眼放空,好在闻星阑在她腰后轻轻推了一把。他说:“如果你不想去,我在这里陪着你。”
陆斐斐很坚定地说:“我想看看她。”
“走吧。”闻星阑也没再说什么了。
陆斐斐有些诧异地看了闻星阑一眼。在她的记忆里,闻星阑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与其说独断专行,不如说是坚定地相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可这段时间,闻星阑给了她太多的温柔和选择。多到让她的内心一并动摇了。
闻星阑的手还搭在她的腰际,掌心的余温熨得她的心里暖暖的,陆斐斐突然觉得心里没那么空了。
三人上了楼,又从安全楼道走到了黑黢黢的楼道里。楼道里响着一下一下的捶门声,还有女人的哭喊混杂其中,听起来相当可怖。
贺州快走几步,重重在门上踹了一脚。里面的声音顿时偃旗息鼓。没过多久,里面的哭骂声更大了,陆斐斐听得清楚,舒黛疯狂咒骂贺州,什么脏话都往外吐。贺州听得直笑。
“再骂大点声,你看我要不要再关你两天?”贺州轻佻地说。
“你这是非法拘禁!”舒黛喊。
“你当时关章绮彤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合法非法?”贺州问。
“那是章勋要我关的,你去跟章勋说。都是他做的,你关我做什么?”舒黛又喊。
她嘶吼的声音相当可怖,像是有人掐着她的脖子,显得又尖又细,像是要把人的天灵盖喊穿。
“有种你放我出来,你个不要脸的男人,你没种,你生不出儿子,你是个被人捅的……”
后面的脏话听得陆斐斐都想捣起耳朵。她想,舒黛长得好看,骂人还真是脏到毫不留情。
贺州果然被这话激到了,他打开门,舒黛拿了个被敲碎的灯管往陆斐斐的脸上直冲过去。闻星阑反应更快,他挡在陆斐斐面前,舒黛的灯管直接扎上了闻星阑的后背。
陆斐斐还没回过神来,黑乎乎的也看不清闻星阑的表情。她连忙上前,用裹着纱布的手想要探一探闻星阑的伤势,他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背上扎了玻璃,你别碰,小心扎到手。”
他的语气温柔到几乎一触即碎。陆斐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心口和鼻头一同发酸,眼泪就不自觉落了下来。
而这时,贺州瞅准空隙,直接揽住舒黛的腰,将她扔到了一边。舒黛像只麻布袋子落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她倒在地上,终于没力气骂人了。
陆斐斐扶着闻星阑下楼,他高大的身形倚靠在她的身上,陆斐斐说:“我好像你的拐杖。”
“别瞎说,你是我的倚靠。”闻星阑一本正经道。
他即使受伤了,表情也一如往常,只是脸色惨白,额头上还沁出了点点汗渍。走到诊室时,有医生过来搀扶。陆斐斐看了眼闻星阑的后背,他的衣服都被血液染红,可见舒黛到底有多疯狂。
陆斐斐苦笑,这次看热闹真是看得好,把自己变成了热闹。
好在伤口不深,玻璃片只有几片。闻星阑处理好伤口时,还抬手遮住了陆斐斐的眼睛。陆斐斐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水汽氤氲在闻星阑的掌心上。
她心里很忐忑,因为她不想让闻星阑感觉到自己哭了。
好在伤口不严重。闻星阑处理好之后,两人走出诊室。诊室门口正好站在贺州,角落里还站着被五花大绑的舒黛。
大概是因为刚才舒黛打伤了闻星阑的关系,贺州派了两个强健的护工压制着舒黛。
舒黛的脸肿到放光,眼睛肿成了一条缝,看起来格外滑稽。可她一见陆斐斐,神情都变了。她想要挣脱压制,手和脚不停乱摆。她实在挣脱不开,直接将鞋子甩了出来。
“滚,你们都滚。我告诉你,我会报警的。陆斐斐,是不是你撺掇贺州抓我。你算老几,这些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和以前一样,总是那么爱管闲事。爱管闲事的人不得好死!”
“死”字一出,闻星阑上前。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本厚厚的《人体解剖生理学》,那本书直直扇到了舒黛的脸上,让她原本肿得很高的脸,完全变成了馒头。
“不得好死!”舒黛又叫。
那本书又落在了她另外半边脸上。
这次,舒黛不敢出声了。她看得出来,如果她再说话,她的头是真的要被闻星阑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