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吻中失守+番外(49)
江意禾闲散而坐,漫不经心跟她讲起江家的故事:
“我父亲跟我母亲是商业联姻,很老土是不是?我也觉得, 父母辈的故事太无趣了, 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要不是你问,我都懒得说。”
“我挺有兴趣的。”
林夭游到她身边,手臂趴上去。
“就是有点不一样的就是, 我母亲很爱我父亲,爱到有些疯癫, 起初也还好,江总不爱她也没什么,成年人的婚姻也就凑合着过,倒也相敬如宾。”
“就是后来, 江总大概是寂寞,又或许是事业太成功,饱暖思淫/欲, 他人到中年才来找真爱。”
江意禾无趣地撇撇嘴:
“其实很多人都这样,商业联姻嘛,低调点还是能过日子的,他偏不,都在外面有第二个家了,我母亲知道之后接受不了,找私家侦探查他,大闹。”
“然后不知道怎么了,我那时候也还小,九岁,印象中就是江总开始打我母亲了,一开始是失手,后来是偶尔,再最后就是经常。”
“母亲一闹就打,被打就继续闹,没完没了。”
林夭张了张嘴,似乎能想象到那个场面。
江意禾:“我说,妈离婚吧?她说不行啊,不能的,倒也没说不想,大概她也腻烦了,再后来一个晚上吧,她就从二楼摔下来去世了,江嘉屹看着呢,亲眼看着的,陈管家捂着他嘴,我后来一直问陈管家,怎么不捂眼,陈管家也内疚,一直后悔没捂眼。”
“然后就那样了,我总觉得我母亲不像自杀啊,她很爱我和江嘉屹的,舍不得,但没有证据,我觉得江嘉屹看见了,但他都那样了,问不出口,他也什么都不说。”
“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小三成功上位,那江总也长期住在那边不过来了,陈管家照顾我们两个,基本是她把我们拉扯大的,为了我们她甚至没结婚。”
故事听完后,林夭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江意禾倒是不在意:“他不过来更好,他一过来我就不自在,这样挺好的,对我对江嘉屹都好。”
没有江元慎,其实江家两姐弟也过得不错,起码在林夭在江家住的这段时间里,很开心。
江嘉屹在这段时间,每天就是在江家画画、学习还有坐在门口的大榕树下,等林夭江意禾放学。
不管炙热的夏天,还是冷入骨的冬天,或下雨天,他都在门口等着,陈管家在他身边陪他。
等到了他也不会表现得多高兴。
只会默默跟在她们旁边,听她们讲学校里的事。
在江意禾和林夭大学录取通知书寄过来的当晚,江意禾喝得烂醉,一手揽着林夭一手揽江嘉屹,在说醉话。
夏天蝉叫乱了一室,温度虽醉意缓缓升腾。
她说:“我保证,江嘉屹人生里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林夭,一个就是陈管家。”
那会儿才十五岁的江嘉屹被她勾着肩膀,挣了两下没挣开,只能满脸不耐烦地觑她,倒也没否认这句话。
他不太耐烦,也有些别扭,就好像叛逆期的孩子不屑于跟父母讲我爱你。
陈管家把喝醉的江意禾送回房间,林夭望见他被江意禾拽皱的衣服忍不住笑,被他不满地斜了一眼。
“我重要吗?”
林夭存心逗弄小孩子,把他拽过来揉他的头发。
他脸色更难看,可没拒绝,沉沉地斜开视线,懒得理她。
“嗯?小孩?”
林夭不死心。
他敷衍了事一样说:“重要,都重要。”
“多重要?”林夭恶劣地追问。
江嘉屹一副“别得寸进尺”的神情,最后还是无可奈何说:“挺重要的。”
林夭放过他的头发,还顺手捋平整了,道:“你对我们也挺重要的。”
他看她好一阵子,似乎想从她眼底判断这句话的真伪,转身时才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那晚夏意袭人,凉爽的晚风吹了整晚。
时间一晃,回想起这些片段,居然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
时间给回忆刷上一层泛黄,越品味越发察觉原来她的青春都在江家姐弟那里。
林夭坐在浓郁的黑暗里,沉默地点了支烟,火光晃过,剩下一点猩红在嘴角。
她静静坐了一阵子,烟雾缭绕,瞥一眼门外。
自动玻璃门关上,像从没有人来过,很安静。
无端地笑笑,她仰头把倒的温水喝尽,再把烟摁灭在杯中,丢入垃圾桶,离开休息间。
回到那个房间把电脑收拾好,提着包离开博物馆,走到电梯口,迎面见到一道身影,插着兜,不咸不淡斜眼望着电梯楼层数。
夜里的灯光洒下,冷冷清清一路落在他身上,越发晃得他皮肤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