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啊。遗传学。”柳白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深渊嘛, 可能确实不太遵循遗传学。科学不是一切。”

“科学就是一切。”黑夜君王纠正她：“科学是一种方法论。它并不是魔法的反义词。你可以说，有着科学的态度, 魔法也可以是科学的。”

柳白胡乱地点了点头。

“嗯, 是的, 你说的对。”

黑夜君王很快就略过了科学和魔法这个过于宏大的话题，对柳白说起了正经事。

“我还是觉得海瑟薇是我的女儿。”

柳白转过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好让黑夜君王看不到她的脸上的笑容：“嗯，是个很不错的猜测, 但是何以见得呢？”

黑夜君王缓缓地说：“在海瑟薇出生之前，她骗走了我的一捧血液。后来海瑟薇出生的时候, 体弱多病, 她又找我要求我用自己的血液来救她的性命。”

柳白眨了眨眼, 反应了半天：“就这？”

“就因为这个，你觉得海瑟薇是你的女儿？我还以为你们至少也得——”

柳白咳嗽一声，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她放下手中的茶水，大着胆子拍了拍黑夜君王的肩膀，说：“恐怕这只是因为你的鲜血中有你一部分力量，所以能够帮海瑟薇活下来。而不是她真的用你的鲜血造了个孩子出来。”

黑夜君王叹了口气, 说：“我实在搞不明白。”

柳白耸耸肩：“老实说，我看不出来海瑟薇是你的女儿或者不是你的女儿, 到底有什么区别。你之前对她也没有多好。”

当然, 黑夜君王确实对海瑟薇有一份特别的关心, 但是那远远不够。

“以我的标准来说, 我对她已经很关心了。”

柳白轻笑了两声，说：“以你的标准，没错，你的标准低的可怕。”

黑夜君王沉默了好半天，才问她：“她真的不是我的女儿？”

柳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难道他以为自己能给出答案？

柳白还真的可以。

因为这件事她曾经问过美杜莎领主。

“真的不是。”

黑夜君王离开了。柳白一个人呆在厨房，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可真是太喜欢看黑夜君王的热闹了。

和她相反，黑夜君王本人，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到了见面会那一天，摩罗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换了身非常正式的大红袈裟，找柳白要了末日的坐标，左手带着柯丽丽和海瑟薇，右手带着阿列和熊猫太子先一步去了末日。

而黑夜君王还紧闭房门不肯出来。

柳白敲了敲门，又敲了敲门。

最后她强硬地破门而入，把人给拖了出来：“这可是为了庆祝你和摩罗大师的超脱专门举办的见面会！”

黑夜君王光着脚坐在床上，紧紧拉着窗帘，把屋子里布置的是个黑洞。而且柳白非常确定，这间卧室原先没有那么大，他绝对做了一些和空间魔法有关的手脚。

“你必须得去。”柳白说。

“可我不想去。”虽然这么说着，黑夜君王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整顿精神，慢吞吞地去赴宴去了。

他得和美杜莎领主谈谈。

而美杜莎领主，此时此刻，正在末日忙活着搬家的事情呢。

拍下那块儿领地之后，要和平不要核平将消息以广播形式散步到了全球各地。全球都沸腾起来了。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还活着的人都从各地传来了消息，要求为他们保留一个去当洛菲儿领的名额。

尽管还没有真正的见过洛菲儿领的模样，但他们已经将洛菲儿领想象成了天堂。要和平不要核平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全球各地还活着的人们，数量居然有那么多。

丧尸潮的爆发将所有社会组织都打乱了，但在社会化被完全摧毁之后，还是有一部分人类做到了独自幸存。

要和平不要核平当然为他们保留了相应的名额。

“领地是为所有人买下的，每个人都有权利过去。”要和平不要核平当时是这么对美杜莎领主说的：“当然，基本的准入资格还是需要的。杀人可以接受，但是□□以及吃人不行。”

“宽松的标准，真的不要更苛刻一些吗？”

“不需要更严苛了，过去的几年时间对所有人来说都很辛苦，活到今天的人，每个人都背负着罪孽。”要和平不要核平叹息说：“除了这两项罪名，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就以这样宽松的标准，所有力量都被动员起来，为这场史无前例的跨世纪迁徙做准备。

出于要和平不要核平所拥有的巨大威望，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那个居中调度的人，她拒绝都不行，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这件事。

“我会抓紧安排心灵系的异能者对幸存者进行筛选，基地里的人已经开始安排首批进入的人了。如何改造洛菲儿领也已经有了几个预案。但是有件事恐怕要麻烦你——幸存者们散落地太远了，他们躲在各个偏僻的角落里，要把他们接过来会是个非常麻烦的工作，只有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