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灵(53)
屈俊平说:“有的,首先要餵饱牠们,植物的种子有高度营养,有些含有植物性蛋白,质量比较好的植物性蛋白在黄豆裡,另外青豆、扁豆、豌豆、绿豆都很好。乾的黄豆对小型鸟来说有点大,尤其虚弱的小型鸟,能够打碎更好。如果同学们能一起帮忙,一定能救到不少鸟。”
台下大部分学生认真点头,有些高声应好。
屈俊平又说:“餵食要在这几天开始,持续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得想办法帮牠们保温。我想过引牠们到东南苗圃,那裡离生物系的实验室近,可以向他们借探照灯,夜裡帮小鸟保温。但是从樟林到苗圃要经过正门一带,那是风口,没有大树屏障,我怕有些小型鸟飞不过去。”
穿运动服的其中一位说:“要在樟林保温困难度很高,樟树林大,距离建筑物远,如果没有经费,很难实现保温装置。”
屈俊平说:“那就让我们一起想想,什麽可以保温?灯,灯是最有效率的。”
一位同学说:“还有蜡烛,我们可以秉烛夜游,顺便帮鸟保温!”
屈俊平说:“这想法很好,但需要很多人力。”
台下同学都说:“我们可以帮忙!”
“这样好了!”屈俊平眼睛一亮,“最近有没有哪个社团有大型社庆活动的?”
“听说舞蹈社有社庆和比赛。”一位同学说。
“圣诞舞会快来了!”又一位同学说。
“建筑系有国际研讨会!”
屈俊平说:“ 研讨会可能比较难。”
另一位穿运动服的生物系同学说:“有些蛮活跃的社交型社团,像国标舞、工文联谊、集邮、摄影,都有社庆在本月,但他们通常没有庆祝,不知道为什麽?”
“好,”屈俊平说:“让我们来想办法促成一些热闹的庆典吧!”
于文文不由得走进教室聆听。
屈俊平说:“首先,要请同学们分组、分天去餵鸟。这可能要同学们花个几十块钱买杂粮种子,全麦麵包也可以,但不要太多,不能把鸟餵到涨,不然牠们会生病。接下来,我需要对社团领导人有接触的同学。”
“我是桥牌社长。”一位同学举手说。
“国标社长我熟。”另一位同学说。
“很好!”屈俊平说:“让我们去游说几个有社庆的社团,请他们办一个联合社庆,地点移到樟树林旁的柏油路上,到时,希望每个社团都能抬出立灯和延长线,这些灯能帮助小鸟保温,社庆若能持续个三天,小鸟们就有机会恢復元气。接下来,就要游说办圣诞舞会的生活辅导组,今年改到室外来办,如果把那些炫目的室内灯光设备改成树灯装饰,一颗颗小灯泡挂在树上,那些灯就可以在夜裡帮鸟保温。”
“哇!那校园会很美耶!”一个女学生说。
屈俊平点点头,又说:“现在,只求那几个重要的日子不要下雨。”
于文文突然说:“雨,下够了,也许土地和树都知道。”
屈俊平一听,眼眶几许湿润,彷彿听见心中诗人开口说话。他点头对大家说:“但凭尽力,让我们分头进行吧!”
屈俊平很快地在笔记本上列出一个三十天餵鸟计画,请同学们前来认领他们能够帮忙餵食的日子。于文文上前认领了三天。
屈俊平交代,对食料有任何问题可以e-mail给他或到他办公室讨论,他强调食物来源务必乾淨新鲜。过了三十天后,必须观察小鸟健康,从牠们早起鸣叫的时间、叫声、粪便可以窥知一二。
另外他说,以细网补捉小鸟,将小鸟轻置手中,对鸟的胸腹吹气,鸟的细毛飞动便可以看见鸟的胸腹近乎半透明的身体,有多少肌肉脂肪看得一清二楚,他说这样可以判断鸟有没有吃饱。依鸟的状况,调整食粮,到时再进一步推动下波餵食计画。
接着他和一些对游说社团有兴趣的同学围成一圈,讨论接洽几位明星社长,推动一连串救鸟運動。
第 45 章 乌鸦
是他,屈俊平,曾经带给那位环保诗人,生命最后日子裏情感的依靠吗?他们的爱情顺利吗?他们恩爱吗?忠于彼此,心灵对话吗?于文文想,那不过是三年前,母亲病中最虚弱,却最宽心,也最见不到她的时光。
母亲从她小学四年级离家后,便以朋友般的角色陪伴她成长。父亲是强势而严格的,一丝不苟打理生活起居。
有阵子,母亲会在每个星期六带她到河滨公园散步,到美术馆参观,或到咖啡馆一起读书、写功课。母亲在她面前并不多话,不像父亲一样唠叨、健谈。但她总记得和母亲眼光接触时,母亲眼中的惦念、温暖。
这样的日子维持不久,母亲开始接受更多邀约、工作,写作事业也更上层楼。后来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她听父亲说母亲有了交往对象,等到再见到母亲时,母亲已经病得不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