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笼(9)
“找我?”
“我有点东西想给你看。”田亚志顿了下。
王思年正要询问是什么东西,手机突然像发疯似的震了起来。
是高琳琳他们到了。
“今天我还有点安排,咱们改天一定要再聚一次。到时候好好跟我说道说道,你要给我看点儿什么。”王思年急着起身,把包背在肩上。
人走出两步,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
徐建把老友屏蔽在新生活之外,这是他的选择,王思年无权插手。但对于这个一直关心着他们的朋友,她是心怀歉疚的。
毕竟和一段多年友情不告而别,算不上是个多么体面的结尾。
田亚志跟着站起来,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做派:“怎么搞得像如丧考妣一样,咱们这明明是久别重逢好不好。不开心就算了,倒还道上歉了。再这样我可不搭理你了啊。”
“哟,两年没见,您还真成文化人了。来,我问问你。'考妣'这两个字怎么写?”王思年忍不出吐槽两句。
“什么考妣?是我说的吗?”田亚志一脸懵,“我说的不是烤饼吗?”
这个笑话明明冷透顶,但王思年还是放肆的笑了,捂着腰前仰后合的。
“别光笑,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啊!”
王思年“是是是,好好好”的应承着,果真把田亚志拉回到了通讯录。
“我送你过去吧,你接下来的安排在哪?”
入夜之后,整个三里屯被五彩斑斓的灯火笼罩。两个人肩并肩在路上走了一小段,然后田亚志从兜里掏出车钥匙。
“哔”的一声,路边一辆大红色敞篷的车灯骤然亮起,让这个夜喧嚣的有些辣眼睛。
“怎么样?”田亚志颇有点得意。
这车跟他那头长发一样,很是引人注目。
王思年感慨:“像你,够骚。”
***
Prop Club门口。
高琳琳和肖爽明显已经先喝过一轮,以至于王思年见到他们的时候,这俩人舌头都打弯了。
“徐建换车了?”肖爽眼神有点飘忽。
“刚刚送我来的不是他,是个朋友。”
“你看吧,我就说不是他!我没喝醉!我看得清!”肖爽一脸得意的看向高琳琳。
“是是是,快进去吧。”跟醉鬼是没法讲道理的。
进了夜店,肖爽一头扎进了舞池。
高琳琳张大嘴说了些什么,但整个club都被震耳欲聋的857857节奏盖住了。王思年摇摇头,示意自己听不到。
对方耸了耸肩,往吧台去了,应该是去点酒。
王思年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费力挤过去,好像摩西分海一般,辟出一条情与欲的路。最后才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卡座,点了果盘和薯条。等了半天,高琳琳端着两杯长岛冰茶回来了。
“不去跳舞?”高琳琳扯着嗓子大喊。
王思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头:“太吵。”
对方抛下她,转身去了舞池,不一会儿就疯狂摇摆起来,尽情释放积蓄已久的压力。
王思年窝在卡座上,一边啜饮杯中酒,一边掏出手机百无聊赖的刷了刷,生怕错过唐宁的来电。
奇怪的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唐宁一直没有联系她。
她试着拨了回去,对方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王思年心里暗想:这孩子也忒不靠谱了。不来送采访证,也不知会一声。
“还玩手机,你怎么不跟手机长一起得了!”肖爽蹦迪回来,一头一脸的汗,脸涨得通红。
王思年被河东狮吼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杯里的酒给泼出去。
“有工作。”
“有个毛线工作,来这儿就是放松的,快跟姐跳舞去!”
王思年被拉着强行回到人群中。她的肩被陌生男人撞了一下,第一反应不是人家撩她,而是“卧槽,有人要偷我钱包”。于是她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对方莫名其妙的走开了。
——这大概就是初老的标志。
僵硬的跳了一身汗,好不容易从肖爽的魔爪下脱身,一看时间:晚上9点了。
而手机里意外的一个来自徐建的信息都没有。
实际上自从早上那个【晚上不回家吃饭】的信息之后,整整一天徐建都再没联系过自己。
平时恨不得24小时刷屏的人突然悄无生气,这太反常了。
“不行,我得回家了。”
“这么早?徐总管又催了?”
王思年顾不上解释,转了500块钱到群里,大声喊着:“这回不许说我逃单了!”说完匆匆而去。
她一路上都在试图联系徐建,但得到的都是那句冰冷女声:“很抱歉,对方用户已关机”。她从来没觉得回家的路有这么长,就连等待电梯时,脑海里播的都全是《法治进行时》里某某某遇害身亡的画面,让人烦躁的抖起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