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72)

作者:烈驹

“字迹……

它亦如人的性格……

是对世界认知能力的实践……

和生活环境塑造的性格……

一个人的笔迹可以随意改变吗?”

于楼珈发了会呆,转而想起自己未完成的小说,她放下水杯走入昏暗的书房内。于楼珈没有开灯径直来到书桌旁,电脑跳动的荧光照亮她的脸庞,她的身影被吞进黑暗中。

于楼珈迅速地敲下几行字,她伏案继续更新第十二本书《被释放的祖安人》的内容。她已经不清楚写小说的目的是为了完成仪式,还是诚心实意地热爱它。于楼珈的手指像几根弹簧有序地弹跳在键盘上。她的脑中闯入费泽成的身影,他靠向自己,身后吸附一道黑影,像是罗枫。两人重叠一块,竟没有分毫差别。

这个男人实在是有趣,他大摇大摆进入她的家中也不过问她这个这主人。他的“钥匙”从何而来呢?

她家屋外的铁门设置的是指纹锁,具有指纹和声音双向智能识别能力,只有屋主才能打开房门,信用卡之类的硬卡片无法强行开锁,也就是说指纹锁有可能费泽成这个老手趁她昏迷时,用她的指纹或应急钥匙开的门……可指纹必须和声音双结合才能开门……否则任何手段都开不了门,哪怕是运用硅胶做的指纹膜也无法解锁。

于楼珈在键盘上又敲敲打打几行字后,放下手头的工作。她带着透明手套翻出自己的应急钥匙,眯着眼望了一眼。要想查明真相提取指纹倒不失一个好方法,运用指嵴数方法计算指嵴纹数,再根据遗传分析手指上的纹路。每一个人的指纹从TA还是母亲腹中十三周大的胚胎开始形成,到第十九周时完成生长。手指上的纹路是母体孕育、遗传给自己的身份证明,也是生命的奇迹。

指纹是一个人的ID,它具有唯一性,在这个世界指纹不可能相同,它出现的概率仅为十亿分之一以下,但如果指纹遭到人为破坏呢?她撒下石墨,用刷子轻唰钥匙表面,用透明胶胶粘、轻揭,指纹被她提取下来……

遗憾的是上面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她同样的行为也操作在电子锁液晶显示屏上——用胶布提取指纹,同样结果也为无。

在指纹锁用原始方法提取指纹方法之前,她也查询了系统记录,是一段空白……她猜测是被强行删除的……

结果往往令人失望,它与预期常常背道而驰。他是怎么进来的呢?

在她的脑海里想起他总是想起另外一个人——罗枫,她总是会将他和自己的丈夫弄混……自己是疯久了才会产生幻觉吗?不,她一直觉得他在有意地隐匿自己身份,这么做只因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就必然导致他不愿在她面前暴露自己,又或者是对方在许久之前为了不留下指纹偷配了自己的应急钥匙?他又是怎么拿到钥匙的?费泽成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令人不得不生疑。她想获取他的指纹另一个原因是通过指纹查找他的真实身份。

鸟骷髅头男子又因何与自己断掉了联系?前一天他还企图让自己误信他的话,以为自己杀了人。一天不到他消失了……费泽成是否是鸟骷髅头男子在她不断成立、推翻的假命题中盘旋。

于楼珈走向阳台两只手扒在阳台上,她的身子前倾探寻屋外,此时站在阳台下观察她动静的人已经撤离。现在是晚上八点零六分正是猛兽夜出觅食的好机会,她必须再去一次“绿嘴莺山庄”,亲自确认屋主的身份。

她换上简便的黑色套装出了门,在她被肥胖的卫衣遮挡的腰部、脚上穿的黑色过膝长筒靴子里掩藏了瑞士军刀、次声波仪、炸/药和其它武器。

她和上次一样开车前往“绿嘴莺山庄”,同样在快到达白鹳鸟大道时停下了脚步,车停靠在背街上,不易被人发现。一路上她的脑细胞活动活跃,她的思路一直放在费泽成和鸟骷髅头男子身上。

她丝毫不理解费泽成,如果他不是别有目的,为什么一路要跟踪自己?甚至潜入到自己的生活?如果他不是罗枫的朋友,怎么会知道罗枫跟她求婚的细节?他似乎还知道有关她更多的事情,例如她的“复仇”。更让她心生难堪的是她不讨厌费泽成,甚至还抱有莫名其妙的好感,她总是会把费泽成和罗枫弄混。一个是结婚多年的丈夫,一个却是毫不相干的所谓的同学,她怎么会把两个人联系到一块?

对于她这位没有规则的女人而言,罗枫是她的灯塔,给她光明指引方向,亦是能改变她秩序的人,她一定要找到他……

车内重复播放Sagittarius(德国人马座乐队)的《the song》(《一首歌》),歌声没有平复澎湃的心潮。她的心内有一只飞蛾要破茧,飞蛾扑腾雪白的灯光下钻到窗帘后,黏在粉墙上一动不动。她打开车门一只脚先从车门里踏出。她戴着的黑色墨镜不断定位,绘制液光地图,地图上标注建筑物、马路的建造时间、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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