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53)

作者:烈驹

费泽成趁机抱住于楼珈从铁笼跑出,艾玛Ⅱ看到主人离开了铁笼,机身又重新舒展开,机械臂和机械腿又重新分别缩进舱门、下层镜片处。费泽成抱着于楼珈跳到艾玛Ⅱ舱门里。他将她平放在副驾驶座位上,从口袋里掏出“海马区裂树源光感枪”对着于楼珈的太阳穴打了一枪,等到她再次醒来她就会忘掉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想到这里费泽成不免有些遗憾。

云骥在“绿嘴莺山庄”拥有的这套住房,即使于楼珈不说他也知道里边藏有猫腻,它虽然名义上归属于云骥,真正拥有者未必是他,墙上的标语说明了一切。这个人视于楼珈为偶像将她的书读了一遍又一遍,他将她杀戮的一套作为至理名言放入生活中,他并不热爱她写的书。或者说他垂涎她的风采。

费泽成忽然听见从宇宙深处传来神秘人的读书声,看来刚才的爆/炸/声没有震住他。这三首诗是于楼珈亲笔所写被穿插进小说故事中。费泽成不清楚他念这首诗的真实原因,他似乎是在向自己示威。他不断地念着于楼珈写的诗歌,一遍又一遍。

“我的身体里建造了一栋房子,

它有头有手有脚,

头脑总是不停飞转,

手脚总在忙碌,

要为自己涂抹合意的颜色。

我的身体里建造了一栋房子,

它有一双咕噜噜的黑眼睛,

稀奇地张望周围,

我的黑眼睛却看不见光明,

因为它躲藏在我的体内。

我的身体里建造了一栋房子,

在我休憩的时候,

会悄悄生长翅膀,

顺着我的腹腔飞越——

囚禁了它的爱。

我的身体里建造了一栋房子,

那墙壁上绘满过去、现在的图画,

在房内的中间树了一面镜子,

镜子上清晰地印上我的脸、我的脸。”

“就像田地里的一截尾稻,

拖出马尾随风摆荡,

饱满的穗粒挡住观赏着的视线。

就像路边的伸着笑脸的狗尾花,

簇成一团紫色的夕雾,

笼罩山脚下的丛林。

山林里的哨声不用猜测,

又是那精灵的欢鸣。

你踩住山老爷的胡须,

俯瞰白色的掠影,

那匆匆而过的莫不是你青春的年华?

那顺手溜走的莫不是句芒的沙漏?

仰望天空,

时钟已经为你停止转动,

时间已经为你凝结,

一阵花香,一阵树动,

犹如这不朽的记忆。”

“我梦见了一座火山,

红色的天空熊熊燃烧。

我梦见了一片雪地,

呼出的气息凝结成一道尖锐的冰锥。

如今它已不再化为仕女的发簪,

插入诗意的暮霭,

它是阿季卢尔福佩戴的饰品,

是炫耀高贵、荣耀的宝物。

在那个穿梭过的光怪陆离的时空,

在地狱之门为人类打开,

土库曼斯坦的烈火已燃烧了44载。

在一种言语行将枯萎,

我的双眼长出了一棵树,

一边结着清明的果子,

一边结着虚妄的种子。

我的周身被火舌吞没,

煅烧曼莎珠华的卓姿。

在我的心底结出一种禅思,

亦或醒,亦或梦。”

机器以跳跃式的飞行方式前进,时空运动变成一条折叠曲线拉短两地之间的距离。艾玛Ⅱ再次从时空中跳出进入到于楼珈的家中,此时已经是深夜,万物都以休息。

“这家伙弄来一具尸体陷害我……”梦里于楼珈嘀嘀咕咕地说道。

于楼珈在梦里梦见罗枫朝自己走来,她高兴地要拉住他的手,罗枫甩开她的手声称自己马上要离开这里,于楼珈急得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TA紧紧抱住他和她诉说诉说衷肠,罗枫笑了说:“回去吧。这个我不是真正的我,我早已被封存在记忆里,他们害怕我做出出格行为。”

第 29 章

于楼珈醒来时,看见费泽成侧坐在椅子上想心事,他生有一双黑云母般黑色的双眼,静起来它是天空中遥望的水月。现在这双漂亮的眼睛盛满了忧愁。单看他的眼睛,生得秀气有余,五官组合在一切全然起了变化。如果平时不笑的话,他的眼神看着像是锋利的刀刃,能划破亲近自己的人的肌肤,冲淡了他因过于俊美模糊性别的容颜,显得与人疏远。好在费泽成爱笑,把自己心事藏在了笑脸后面,消减了面部的不屑表情。他的侧脸线条硬朗,好似古罗马人盖乌斯·屋大维的雕像。线条从饱满的额头游向高耸的鼻梁,他的鼻端有些尖锐,丰盈的嘴唇容不得多余的线条描画,多一条显得累赘,少一条则显得单薄。一团明光缩在他的背后,将他周身的线条弱化得有些虚幻。他没有发觉于楼珈的苏醒,一条胳膊横在搭脑①上,保持静止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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