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13)
林婕婕狐疑地转动自己的双眼,他的表情洋洋得意,对她的大小事仿佛了如指掌,原先她以为他是警察,现在看又不像是。
林婕婕没有回答自己是于楼珈,也没有对此否认,她摇晃喝掉一半的琥珀红酒汁,酒汁在长颈玻璃杯中撞击,杯身留下红色的印痕。林婕婕的目光驻扎在酒杯上,她翘起嘴唇的一角说:“人们喜欢把别人的不幸当成谈资,在各种花边新闻中查找所谓的共鸣。对他人和自己施行双标,决不允许他人碰触自己的隐私。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我和你是高中同班同学,不信?你高二的时候转学到四中3班,!有点印象吗?我们每隔一星期换一次座位,从前到后顺序渐移,同桌也是按相同顺序移动。”
林婕婕从羊皮手包里取出一包女烟,她抽出一支细长的烟含在嘴里,费泽成举起金色的打火机绅士地帮她点燃香烟,她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白色的圆环:“我发现你非常的有意思。你执著地揭开我的秘密是在等待我何时坠落吗?”
“你对我抱有敌意,敌意会蒙蔽双眼,令你看不清真相。”费泽成收好打火机,对酒保点了一杯“莫吉托钻石鸡尾酒”推向林婕婕说,“这杯酒更适合你。放下戒备,有时像个小女孩般依赖旁人不是活得更好吗?”
“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人吗?自以为是的人。”林婕婕吸了一口烟后,目不转睛地转动吧台上的“血腥玛丽”说,在费泽成给她点“莫吉托钻石鸡尾酒”时,她也点了第二杯酒——同样是“血腥玛丽”。
费泽成给自己点了杯“阿美利加诺”,他沉默半晌静静地观察林婕婕,像是满腹欲要诉说衷肠的话遭到拦截。
店内不断走进寻欢的客人,堆叠的客人敲击吧台嚷着酒保快些调酒,一直观察林婕婕和费泽成的酒保终于调身走向另一边招待来客。
“你在找什么人吗?”费泽成没有受到林婕婕婉拒的影响继续询问。
“跳舞吗?”林婕婕凑到他的眼前肆意地问。
费泽成原想拒绝她,她的眼神缠绕他的眼神,勾得他心神不宁,他想开口说什么,她已经跑去舞池,她朝他展开/双臂/双/腿间划出四个八拍的节奏。
其他跳舞的人停下脚步欣赏林婕婕的舞姿,她淹没在躁动的人群中,费泽成见不到林婕婕曼妙的身姿奋力地冲破包围的人群游近她的身旁,跟着她的舞步笨拙地舞蹈。
“我知道你喜欢我。”她说,眼神绽放火辣的光芒,时而又含有夺命的窒息感。费泽成忽然明白林婕婕是如何做到让男人臣服脚下的,她与于楼珈太过不同,她高高在上,自信且狂野。于楼珈永远摆出生人勿近的表情,林婕婕完全不一样。于楼珈到底是如何衍生出林婕婕第二人格的?费泽成读不懂林婕婕眼眸潜藏的真正涵义。
她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她旋转一个圆圈,绕到他的身后,看得眼发直的观众激动得朝他们吹响口哨。
“罢手吧!在一切还没有开始前。”费泽成沉沉地叹了口气说。
林婕婕如遭雷击地僵硬住身体,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她迅速地调整状态,她划出一个半拍的步子靠近费泽成身侧调侃:“你又要说我杀死了罗枫吗?”
她极力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只有费泽成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不论是于楼珈还是林婕婕在提到罗枫时都会失去平时的冷静。
“你不否认自己是于楼珈吗?”费泽成追问,他很好奇一个女人在陷入被他人怀疑的险境时是如何脱身的?
她放开他的手不屑一顾地回答:“我不承认会洗清自己的冤屈吗?”
林婕婕走到吧台支付自己的酒钱匆匆离开,费泽成见林婕婕离开酒吧,跟在她的身后道歉:“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林婕婕回头一字一句地说:“于楼珈深爱自己的丈夫,我也同样深爱着罗枫。当我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恨不能倾尽所有,只为与他朝夕相处。他的笑容敲击我的心窗,我只要他,谁也无法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她的眼底燃烧愤怒的冰焰,费泽成随之思动,也绅士风度地送林婕婕回家。
“你开车了?”
“没有。我叫出租送你。”
“真是个怪人。难怪于楼珈讨厌你。”
费泽成拦下出租,两人坐上车一句话不说。司机以为是小夫妻俩吵架,说了几句俏皮话要做两人的和事佬,什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什么隔夜仇,老婆也会为了鸡毛蒜皮和自己闹矛盾,有啥呀?爷们儿嘛,要让着老婆点,不然怎么说老公是天,老婆是地,天和地缺一不可。”等等,司机大哥永不疲倦得一句接着一句,说得费泽成笑了,连说司机大哥说得好,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