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10)
通常帮人拎东西的人不言而喻是想认认对方的家门,于楼珈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热情的背后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位叫费泽成的男子过了为爱冲动的年纪,不可能为了爱情一早守在池塘边。难道他和那群构陷自己杀了罗枫的某某播主是同类人吗?
“你还没有想起我是谁吗?”费泽成对于楼珈的忘性已有了免疫能力。
于楼珈怀揣对费泽成的疑问默默走过石子铺成的蜿蜒小路。池塘边的风景十几年来一直没有变化,景色如故,人却在改变。
于楼珈走到常去的小报亭买了《环球时报》、《申报》、《青年参考》等几份报纸,费泽成抢着要付钱,被于楼珈拒绝了。于楼珈并不讨厌眼前的男子,但她从不会接受别人无缘无故的施舍,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的刻意……于楼珈停住脚步朝他上下打量一番,男子的五官长得颇为周正,欧式大眼、鼻子高挺的长相甚至有点混血的美感。对于楼珈而言,人的长相几乎没什么不同,因为五官的变化才稍有改变。她不愿刻意记忆他人的长相,“天下无不散筵席”,总有一天相聚的人会为了其他原因匆匆而别……
这一次她真的将他的音容记忆在脑海里。
“我们班有过这么帅的同学吗?”于楼珈扫了他几眼思索。
于楼珈从前在学校是有名的目不斜视,她记不起费泽成是何许人也能合理解释。若是费泽成兴趣上来和她叙旧,谈论往日班上同学的种种趣事,也激不起于楼珈的心湖。
“真没想到,你还爱看时事政治。”费泽成原意是要赞美于楼珈,在她的耳中演变为与之相左的意思。
费泽成的言下之意好似女性的眼界所触及的地方应该是幼稚浅显的。于楼珈没有接受费泽成的好意而是解读为另一种涵义。
“我的丈夫爱看。”于楼珈折叠好报纸不卑不亢地回答。
“我听说你的丈夫失踪了,我也听说他和你一样是名作家,他去了敦煌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费泽成望向身侧矮了自己半个头的女子,尝试从她架着的黑墨镜中找寻找寻蛛丝马迹。
镜片上驻足的寒冷令费泽成失望了,它没有些许回暖的迹象:“我的丈夫说要去敦煌采风,我相信有一天他会回来。”
于楼珈的回话和以往一样,没有不同。
“你是警察?”于楼珈停住脚步问。
她没有等费泽成答复,继续未完的话题说:“有些事我要声明,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杀了我的丈夫,有一个事实你们忽略未计,那便是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我爱他,非常地爱。拥有这样心情的我怎么可能下去手杀他呢?”
从不为自己辩解的于楼珈破天荒地流露出被他人曲解自己的厌恶感,仅从表象探知,无法得知她此刻的内心世界是否变幻,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无风无浪。
“我说过我相信你没有杀人。有些事我想了解清楚,为什么罗枫他会不辞而别?”
“你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于楼珈踩着酒杯跟皮鞋踏过马路,把费泽成抛在了身后。
第 6 章
费泽成跟上于楼珈的脚步,就算她对自己敬而远之也无所谓。他听闻过于楼珈的许多传闻,传闻合在一起的真实性远低于本身,大部分人选择相信以讹传讹,哪怕它夹杂了过多的谎言。费泽成想再一次靠近她的生活,他太想解开于楼珈身上的重重谜团。
于楼珈转身说“到了”时,他装做没有听见一路向前走着。
“我到家了,感谢你。”于楼珈几乎强硬式地夺回费泽成手里的篮子说。
“不请我上去坐会吗?”费泽成笑着问。
“下次吧。”费泽成的殷勤起到反作用效果,于楼珈的声音冷到临界点,与其说她讨厌被人纠缠,不如说她讨厌与人过于亲密的关系,这种亲密时常让她窒息得抓狂,随之而来的是肌肤上生出一堆鸡皮疙瘩。
于楼珈匆匆地走向自己居住的楼层,费泽成的意图明显,他和伤害自己达到私欲目的部分人群没有区别。那些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在她网页上留下言辞犀利的评论,或是仅凭想象推敲的种种可能疯狂地诅咒、谩骂她,可能那些人通过谩骂释放自己的压力,从而乐此不疲。
于楼珈踩着疲倦的脚步走进了屋内,她放下手中捧住的白桃妖精,在玄关换下舒适的拖鞋拎着菜篮走进厨房,要洗切的蔬菜放进水池里。倦意猛烈地袭来,于楼珈睁大双眼,双脚踩在棉花上软绵绵地进入卫生间,她靠在白色水池边掬水洗了把冷水脸,意识在凉水刺激中苏醒。不知为何最近身体会疲倦不堪?于楼珈猜不出夜间第二人格林婕婕会占据她的身体,耗费她所剩无几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