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在邪恶组织里当杂兵这件事+番外(178)
———我要怎么和他说才好。
尽管他对记忆删除的部分花费了时间调查, 但始终都没有触到核心, 要是让他知道邪恶组织的事, 也许会连累到他。
“———我只是感觉到了拉斐尔和哥哥的陌生感有相似之处。”斟酌了一番,我最后还是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拉斐尔吗———”他嘟囔着,没有注意到我复杂的心情, 立刻在笔记本上敲击起来,看样子进入了工作状态, 房间里静了下来。
我应该告诉他多少才好, 这种事暂且放到以后考虑。如果荒井的推测,我对拉斐尔的记忆一直在不断衰退, 没有解决这件事之前,我总有一天会到他所说的【连目的都会忘记】的状态。
我俯身在地上捡起一张纸,又用脚尖探到一直笔盖不知道到哪去了的黑笔, 把它拨过来, 认认真真地把今天的要点全都记了下来, 为了防止忘记,我还写了几个字在手腕上。
“———对了, 最好用比较委婉的叙述会比较好。”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我的动作,荒井提醒了我一句,“如果踩到敏感词, 一样会被消除的。”
“敏感词?”
“就是对那个人有直接描述的语句,例如直接写【我的哥哥】就会被判定消除,但相对的, 写【法律上区别于父母,对我有抚养义务的较年长男性】就不会被消除。”
他这样解释。
———这样的经验,该不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吧?
我听话地改了叙述方式,把之前的都划掉,重新写了一遍。写满一面后,下意识地翻过来,发现后面似乎是论文的一部分。
“没关系,随便写吧,那个是复印件。”荒井似乎是看完了最近的记录,电脑也断电了,他伏在地上找充电器。
———论文吗。
看我们的调查一时陷入僵局,我也就稍微瞄了一眼论文,从那几个不熟悉的术语来推断,应该是心理学和社会学方面。
“这个论文也是和记忆消除有关吗?”
我随口问道。
“不,那就是一篇普通的论文而已。”
荒井终于找到插头,随着电源灯亮起,他吐出一口气。
“———要说有什么不同,这应该是我和前辈合作写的。”
———和那个被【锁定】的前辈吗。
其实我对他口中前辈的身份很好奇,但似乎他本身也记不太清这个【前辈】的形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吧。
“为什么这篇论文没有被删除?”我想到了这一点,又俯身从地上捡了几张起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和你的前辈有关呢?”
“………这是我几年后在校内图书馆发现的。”他看向满墙的便签,“夹在一本冷门的参考书里面,是一稿,但是,我对里面的内容完全不记得,论文也暂时只署了我的名字。”
———这就是论文能逃过数据删除的原因吗。
我一张一张把地上的资料纸捡起来,叠好,把房间里清出一大块地方,看下面的页码,最多的甚至有五十几页,原稿应该有着相当的厚度,更不要说这只是一稿了。
把大厅的一片区域的资料拢到一起后,地面变得清爽不少。我终于捡到了标题页,复印纸上印着不甚清晰的标题【论人格特质发展变化研究】。
———完全看不懂。
莫非荒井这个废柴当年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个讲的是什么?”我回头问他,如果他能从我的情况推测出信息,那么反过来,他的信息应该也能为我所用。
“啊,大致的意思是我们通过实验,初步确定了性格转变的一种特别的现象。”荒井按了几下电脑开关,终于让它重新启动了,“本来主流的观点是一个人的人格特质在三观还未确定的时期是能够改变的,而三观确定形成且成熟后,除非遇到重大的刺激,否则人格特质不会轻易改变。”
“但是这篇论文里,我……还有前辈有了一个猜想。”
他抓了抓头,像是要给自己找事做一样,点着鼠标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人格特质是可以不断被改变的,无论是正向还是负向,理论上,只要不断遇到重大的事件,无论三观是否成熟,只要刺激足够,性格大变然后再变回原来的性格都是可能的。”
“———这个前辈,难道是你这个领域的专家吗?”
———松山似乎和我讲过类似的观念。
原来这种改变是可以无限次的吗?
“不,应该不是。”荒井否定了我的猜测,“他应该在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只是做出了这个猜测,而后把这个猜测送给我了而已。我想,论文的大部分是我实验调查的,所以一稿也只是署了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