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淑媛(95)
李韬隐坐在苏婳的旁边,一边看着她,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可有找到知情人士?”
邵青道:“有。说来也巧,这个知情人士名唤敛秋,现在正在淑妃娘娘的霜月宫服侍。
“敛秋有个一同入宫的姐妹,叫念夏。在十八年前,念夏被拨去贵妃宫中,做煮茶的小宫女。当日贵妃生产时,口渴,念夏进去送过一次水。贵妃生产后不过半月,念夏便莫名溺死在冷宫的井中。
“据敛秋说,当时念夏看见贵妃宫中接连死了很多人,心里惶然,便交给敛秋一封信,请敛秋在合适的时候交给皇上。可是敛秋始终没有机会得见天颜,此事便一年年耽搁了下来。”
邵青长叹一口气:“好在这敛秋也算重诺之人。她虽然没有办法实现姐妹的心愿,但一直贴身藏好那封信,怕偶然有天见到陛下,却来不及回去取。
“她直觉此事事关重大,她不识字,平时也不敢把这封信取出来给别人看,这次莫名其妙被打入永巷,被永巷的姑姑一通折磨,才对着我们的人吐露风声。”
李韬隐把视线转移到邵青的身上,问他:“信还在吗?”
“属下自然是带来了。”邵青一边说,一边从怀中珍重地掏出一封未拆封的、年代久远的信,交给了李韬隐。
苏婳颇感兴趣,放下小鱼干,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李韬隐。
李韬隐便笑着道:“你想看,便过来一起看吧。”
苏婳凑上前,和李韬隐一起拆了信。只见两页信纸,全是歪歪扭扭的字,还有几个错别字,想来写信的小宫女也没识多少字。但她写得很认真,上面详细地叙述了她进去送水时,明明听见稳婆说是小公主,过了一会儿,芷霜出来报,却说是小皇子。
苏婳来来回回将信看了几遍,犹然有些难以置信:“鄂家的胆子真是大啊。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竟然骗了天下这么多年。”
李韬隐轻笑:“皇权在上,谁能不心动呢。”
他勉励了邵青几句,打发他下去,随后对苏婳说:“证据既然到手,明日你随我进宫一趟,亲自面见父皇。”
告知真相
日头寸寸西斜,晚霞横卧天空。安王府内,李韬隐刚决定明日带苏婳进宫;皇宫之内,皇帝却颇为烦躁。
“这天儿可真热啊。”皇帝接过宫女递来的冰镇蔗糖水,啜了一口,仍然觉得椅席炙手,热浪排空。
李恭轻手轻脚入内,走到皇帝面前,低声禀道:“陛下,淑妃娘娘派了宫女,请您去湖心亭赏月。”
这可真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递过来枕头。思及湖上清凉,皇帝欣然道:“还是秋娘懂朕的心意!来人哪,摆架湖心亭。”
太阳很快下山,月亮升起来。在夏日的月色下,湖心亭中,莲荷婷婷,雁兔栖止,花香阵阵,皇帝一边用膳,一边看秋娘翩然起舞。秋娘身姿玲珑,舞姿曼妙,皇帝心喜,便放下手中的食物,在湖心亭中,与杜秋娘行事。
奈何皇帝年纪已大,受不得寒凉,睡到半宿,便觉身子困乏,翌日便感染了风寒。皇帝只道杜秋娘年轻不知事,并不怪罪杜秋娘,还在秋娘的盈盈乞求目光里,准她来龙床前侍疾。
第二天早上,皇帝免了早朝,躺在龙床上,咳嗽不已。秋娘十指纤纤,为皇帝喂汤。
忽而宫人来禀告:“陛下,安王殿下来了。”
皇帝咳了两声,方道:“他病成那个样子,怎么还进宫了?快宣进来吧。”他一边说,一边示意秋娘去屏风后面躲着。
李韬隐很快便被宫人领了进来,他带着苏婳,朝皇帝行礼。
皇帝示意他们起身。
李韬隐闻见屋中药香,再看见皇帝一脸的虚弱,便道:“父皇要保重龙体。”
皇帝摇头,将李韬隐唤至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面色,道:“朕自然知道。倒是你,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皇家之人,生来坐拥天下,却也遭人惦记。皇榜贴出去这么些时日了,你可找到解毒人了?”
李韬隐道:“回禀父皇,解毒之事,暂且不急。儿臣另有要事回禀。”
“性命攸关之事,竟然还说不急?”皇帝心中不满,又瞥见李韬隐一脸的郑重,他忖了忖,“说吧。”
李韬隐却并不说话,只拿眼睛看殿中的宫人。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倒茶的李恭退下,想了想,又对屏风后头的杜秋娘道:“秋娘,你也下去吧。去偏殿看看,朕的汤药熬好了没有?”
众人应是,鱼贯而出。
李韬隐撩起袍角,跪在皇帝面前,苏婳也忙跟着做了。
皇帝坐在龙床上,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们。
李韬隐先说了假中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