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女帝不早朝(19)

作者:祝臣

“不必了。”沈雁笑容不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又开了妆匣,将一串小玉珠递给他——这都是先前主人留下,连这座清幽雅静的竹枝馆一起便宜了他,

“赏你啦。”

“小的没办好事,公子连个夜宵也没吃好,怎敢领公子的赏?”

“你也跑了一趟,怪不容易的。他们没做好是他们的事。”沈雁笑眯眯,“你的就是你的,拿着……对了,你叫什么?”

“小的名叫芳草。”这沈公子也过于好欺负了,在“那位陛下”身边,怕不是要给欺负死了。芳草默默想着。

“好,芳草。”沈雁俯下身来告诉他,“站起来吧,把这些撤了就去睡,明儿我要早起,你也早点叫我。”

芳草应了一声,将桌子收拾停当,再回头吹灯时看见沈雁竟然已经睡着了,黑发压在枕头里,露出一半白玉侧脸,他将灯吹灭,自己又回到偏室睡下,知道这不是个爱找麻烦的主子,这夜睡得格外安稳,

等一早上大亮了,车驾早停在竹枝馆外,白伞盖是王夫御色,薛莹骑马领头,另有十几名年轻的附佘女骑兵护卫在旁,不知怎地沈雁竟用眼睛去找一个玄衣身影,未果,想起那人已不是进入伯蓝的假侍卫,正是统御天下的真皇上,遂放弃。

只有先前见过的薛信世从帘子后笑盈盈探出头来,

“雁儿在嘛?今天去御林,看陛下和各位廷臣城主射猎。”

沈雁揉着眼睛往车上登,差点踩了薛信世的袍角,边打哈欠边思索。

“雁儿”?

自己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见过薛王兄。”

“那么生疏干什么?叫小薛就好。”

这股子亲热劲儿却和薛莹一脉相承,不过薛莹是恰到好处的巧算计,他,则有点令人不知所措的自来熟。

章十

沈雁仰脸看他,薛信世在太阳里白得发光,像一块玉。

他因看他时间过长,一时忘了继续往上爬,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人不满地“啧”了一声,伸手一使劲就把他拽了上来,又在他身后落下帘子。

“晒的慌。”他仍然笑眯眯的,将沈雁拉在身边坐着,自帘隙里托腮看着窗外风光,宫车缓行过内廷青砖红顶的窄巷,晚春湿润的气息弥漫不去,参天古树荫蔽在他们头上,善鸣的鸟在树荫里啼唱着穿过。

“人说这里的鸟都是家养的。”薛信世附在他耳边悄声开口,“树上原先的鸟,那些不会飞的,或者生得不好看、叫得不好听的鸟都给打了去,又从各地重新选好的贡进来,在树上放生做窝,这样驯过的鸟,不但不怕人,叫起来也特别动听。”

他用手肘撞了身边的少年一下,“你能听出来吗?”

“什么?”沈雁并没细听他说话。

“这里的鸟,比你家乡叫得更好听吗?”薛信世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雁闻言侧耳细听一会儿,摇了摇头,诚实地答道,“宫铃声太响了,我听不出。”他说得不错,宫铃确在他们车驾经过的道路上一顺响过去,仿佛串串碎银,洒在他们经过的路上。薛信世也笑,

“是很响,可他们非得要摇,让地洞里的耗子都知道我们来了,好让他们也出来接驾。”他仰靠在宽敞的宫车里,对沈雁自得地轻笑,为自己说的俏皮话十分得意。沈雁楞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

在他发愣的这段时间里,宫车已经驶出内廷,自正门出了外廷,芙陵宫室头一次在沈雁面前完全展开面貌。五层白玉廊柱垒成的驻马场上站满了出身显赫的贵族,男子步行,北人打扮的大多背负短弓,南人和守江人则多用小弓劲弩;女子乘马,手里狩猎兵器因此也多是马上长弓或神臂弩。

这其中又唯有一人最为鲜明,沈雁一眼就看着了她:一个约莫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胸口曲线饱满浑圆,头发用一条鲜艳的头巾扎住,眉眼极为深邃漂亮,手里拿一把少见的大弓,颜色沉暗,显然久经战阵,绝非凡物。

“是‘穿鹰!’”沈雁尚在出神,薛信世已抢先认出了这件兵器,轻声告诉他,“这是北地主君赵氏家传宝弓,可射足足二百七十步,连野牛皮都能穿破!”

“如此吗?”沈雁坐着微笑——他自小被教以书礼,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背着长弓的女子经过他们的宫车时,往里看了一眼,桀骜而挑剔地看向坐在这华贵盒子里的人。

一旁女侍刚要放下帘子,阻隔她的目光,她却冷不丁开了口,

“别放下,让我看看!”她已经是成年女子的身量,可嗓音却像个小姑娘似的尖锐刺耳,沈雁倒教她吓了一跳,听她又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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