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问苍天外传:琉璃戒(31)
“好歹也是根苗正红的天族贵胄,如今却落得妖姬之骂名。若被我揪出那个叫‘摩诃’的歹人,我定必将他碎尸万段!”她无精打采地趴在石桌上对着怀里的盘瓠犬花花甚是懊恼地哀叹,盘瓠犬花花颇为傲娇地咬着那颗小绣球,对于主人的唠叨像是早已习惯了般。
“碎尸万段?尔有何颜面砌词狡辩。”一道仙风道骨甚是缥缥缈缈的悦耳嗓音从她身后响起,她犹如雷劈般惊诧了一会儿,待得转身却见荀旸正站在她身后。
“勾陈帝君?!你在此地作什么?”因着她吓得不轻,蓦地迸出一句鸟语,就连怀里的盘瓠犬花花无故跌到地上,她手边的茶杯哐当一声倾洒了满桌茶水,沾湿了他雪白的衣袖,他低头冷淡地看了看。
她客套且疏远地向他福身,那头盘瓠犬花花此刻凶猛地对他咆哮,却在他回瞪几眼后顿时泄了勇猛之势。“若是帝君您老人家要觅小仙阿爹,需得从这儿往东南方走去。”
“尔明知本帝君乃是觅尔这祸端。”
“我堂堂天族郡主,几时沦为一方祸端?”他蓦地一句鸟语惹得元安阳露出赞许的笑意,像是发现自己的失态,她轻咳一声改以官腔。
她不甚服气的把双手环胸,先有玄水真君唤她“山鸡”,后有他勾陈帝君唤她“祸端”,需知她好歹也是神女仙胎一名,怎在这些老神君口中竟全然不是个东西!
“尔之美貌便是罪。”她虽是天族贵胄,奈何那摩诃也绝非善茬,甚至在四海八荒六合扬言对元安阳乃是志在必得。
“简直一派胡言,也罢,兴许在你等神君眼中,一切皆是红颜祸水所致。他既是要娶,我嫁之便是,何来罪孽之说?”关于翼君之子提亲之事,她也略有耳闻。不就是远嫁么?旁仙既是如此,为何她元安阳便不得?
“只怕尔之婚车尚未出南荒地界已被人劫走。”如今仙界何人不知昭阳郡主的艳名,即便翼族有心迎娶也得问过其余六荒的拳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元安阳犹如哑巴吃黄连般负气绕过他身边,而他也以身为肉盾拦截她的步伐。如是几回终是逼得她不得不抬头瞪着他那张甚为可恶的脸,她双手环胸以表对其不满。“敢问帝君意欲如何?可是跟摩诃那臭男人一般借故亲到我脸上来?!”
“原是他轻薄尔在先。”荀旸大概理出个所以然,元安阳乃是个国色天香的绝色,只是她的性子总会让人忽略她的美貌。
“不错,是以我才反击,只是我不知他酒量如此浅薄,一醉便耍酒疯。”那日分明是摩诃无礼在先,她不过是碍于天族颜面而略略反击罢了,如今却成了翼族讨说法的借口。
荀旸嘴角轻扬,仔细端详着她生气的娇俏模样。她置气时的灵动模样比那日万花盛宴之时的潸然泪下有趣多了。他是勾陈帝君担在身上的公务多如牛毛,即便有一众仙僚分担各职,他还需得劳神,一个具有保护自己能力的帝后才是黅霄宫迫切的需求。
“怎了?”察觉他的窥探,她一脸意难平地瞪着他,亏得他模样长得这般秀逸俊雅,可这身姿于她而言也过于魁梧了。敢情这群仙官所撰写的骁勇善战不过是托辞罢了,瞧他这秀逸的模样,怕是举个木桩也是难事。
站在一旁侍奉的韩林神官摇头轻笑,难得牵扯到这位郡主之事,他勾陈帝君就频频反常,莫非他瞧上了那位动如脱兔的昭阳郡主?!奈何此女家境甚大并不好招惹,如今这四海八荒乃是太平盛世,诸位大帝之间更不能出一丝纰漏。
“本帝君还道尔会哭。”荀旸柔声道,因着曾与她交手,是以知晓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有病,此事错不在我,我又何须哭哭啼啼。加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待我志在必得,我倒是要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不以为然,南荒藏不住便让她那位颇为风流的天帝表兄把她供到钧天后宫。
“本帝君凑巧需得一位帝后明修栈道,尔意下如何?”
“万万使不得!闻说帝君后位悬空多年,这帝后之位着实吸引,奈何在我元安阳眼中不过尔尔。”元安阳拒绝得很干脆,“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帝君与我的理念本就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虽则这成亲不似行军打仗,可跟对了主公才有肉吃。”
“惹怒本帝君于尔南荒而言并非好事。”荀旸挑眉,好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拒绝得他无言以对。他旗下有四大天王、二十八星将、三十六天罡,不知他这个主公可是对的。
他出手,不过是免却这仙界遽然惹起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祸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