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罪者说[刑侦]+番外(96)
当事者云淡风轻, 尤其衬托出纪杨二人的不识趣。二人都是聪明人,懂得看脸色,但是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不讨喜的事。
纪天舟说:“云阿姨, 你再把那天白叔叔来找你的事, 和我们说说。”云阿姨说:“当年你们有位姓严的同事问过我这个问题,还问过我好几次。”
杨凌晖说:“这案子我们现在要重启调查, 所以想听家属再说一次。”云阿姨说:“过去这么久了,有些事情我都忘记了。”杨凌晖说:“你就拣你还记得的说。”
云阿姨说:“四年前,那天是朵朵的生日,他借着机会,提着蛋糕,又来找我要钱。当时,朵朵的外公外婆还活着,我们住一起的。两位老人将他撵出去了。”
云阿姨和丈夫,也就是死者白仁义,他们的结合是典型的农村凤凰男和城市孔雀女的故事。他们在女儿朵朵十六岁的时候选择离婚。
离婚后的白仁义过得不太好。被公司裁员,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沉迷网络游戏,再婚未成功。一连串的打击之下,白仁义接受了生活馈赠给他的耳光,过上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云阿姨说:“他没钱花就来找我要钱。开始的时候,朵朵还小,我不想让朵朵不开心,我会给他钱。但是后来,朵朵长大了,懂事了,我觉得我不必再装,我就不给他钱了。”
纪天舟问:“云阿姨,那天晚上,白仁义被赶走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他。”这句话问得很委婉,但意思却很明显。
云阿姨冷冷地说:“再见他是第二天傍晚,天台。”
纪杨二人面面相觑,非常尴尬。正要起身告辞,就听见云朵在房里连续咳嗽好几声。
纪天舟望着卧室说:“天冷了,云朵身体不好,要注意啊!”云阿姨说:“叫她穿秋裤她不穿,感冒了。”纪天舟说:“感冒了最好别熬夜。”杨凌晖笑说:“小女孩都爱漂亮。”
出了门,杨凌晖说:“我最怕这种看起来配合,实际上却不配合的客户。”纪天舟笑问:“影响你的年底考核是吗?”杨凌晖笑问:“莫非我们不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纪天舟说:“云阿姨挺可怜的,过去的伤心事,谁都不想多提。”杨凌晖说:“我早说了,我俩的特长是揭人伤疤。”
纪天舟带杨凌晖回到自己的家。奇怪!家中安静得出奇,并没有前些日子入门即闻的欢声笑语。
纪天舟叫了两声爷爷。这才看见纪维平拿着罐头刀从厨房跑出来。“你回来啦。咦,这位帅哥我没见过你哦。何方高人?”
杨凌晖是自来熟,他笑着说:“爷爷,我叫杨凌晖,是天舟的拍档。”“哦,明白了。”纪维平笑说,“团伙作案。”
纪天舟对老爷子的这套说辞已经见怪不怪,杨凌晖却是第一次听,觉得新鲜。他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说:“老爷子,你别看我们团伙规模小,但我们分工有序,作案效率高。”
纪维平很高兴,也哈哈大笑说:“我和你真投缘,可惜我退休了,要不然我倒想和你团伙作案,一定很有趣。留下来吃晚饭吧,马上就好。”
纪天舟问:“你做饭?”纪维平说:“对啊,马上就好,今晚吃得简单又丰盛。”纪天舟心生不祥的预感。“怎么个简单法?”“开罐头。”“丰盛呢?”“多开几个罐头。”纪维平晃晃手里的罐头刀,一副恨孙子不理解自己的表情。
纪天舟无语,为什么世事这么难料啊?今晚连全蛋宴都是奢侈了么?
纪维平问:“杨凌晖,你不会也介意吃罐头吧?”杨凌晖说:“我?当然不。”在这句回答里,他特意强调“我”这个字,以示自己和纪天舟有区别。
纪维平得意地钻进厨房。
杨凌晖说:“这就是你家的今时不同往日的大厨?”纪天舟说:“突发事件。不过你别走啊!小心老爷子说你嫌弃他的手艺。”
杨凌晖问:“开罐头也需要手艺?”纪天舟说:“那当然。在我们家,凡是老爷子说的,都是对的。”
纪天舟招呼杨凌晖坐下,给他泡茶。心里却在疑惑,怎么她没来做饭呢?这样一想,又觉得不对,好像她活该来给他做饭似的。
纪维平端着罐头出来,可能是因为有客人在场的缘故,他很讲究地把罐头放在盘子里,好让它们看上去更像菜。
杨凌晖说:“哇塞,这些八珍玉食光是瞧着就让人垂涎三尺,吃到嘴里,还不让人回味无穷啊。”纪维平冲杨凌晖竖起大拇指说:“识货。今天主要我下班得晚,所以简陋了一点。小杨,下次你来,我请你尝尝我真正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