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伟奇说：“不好意思，两位警官，我太太今天心情不大好。”杨凌晖说：“没关系，我们理解。那我们先告辞。你们记得明天来一趟警察局。”马伟奇点头哈腰说：“当然当然，肯定会去，谢谢两位警官。”

纪天舟指着头顶的水晶灯说：“马先生，你家里还有摄像头啊？”马伟奇笑笑说：“这不是为了防贼嘛。”

纪天舟问：“方便让我们把视频资料带回去吗？”马伟奇面露难色，看向常蘅芙。杨凌晖说：“马先生，你放心。对你家庭的隐私，我们绝对保密。”

常蘅芙冷冷地说：“两位警官，如果你们想知道我爸爸何时出门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看过视频，是五点四十分。但是从我家坐地铁到晚托班，顶多一小时。”

被常蘅芙两次抢白，杨凌晖心生不爽。他坚持拿走视频资料，他不相信这个女人，甚至还有点讨厌她。

两人刚出门，门就被大力关上。

常蘅芙破口大骂。“死在情人林！我就知道他早晚会死在女人身上！”马伟奇说：“小声点，孩子在家呢。”常蘅芙愣了两秒，突然憋不住，崩溃大哭。“老公，我爸爸死了，我没爸爸了。”

马伟奇抱着自己的妻子，轻言细语地哄她，自己却也哭了。马小龙从房间里跑出来，小小的胳膊抱着自己的爸爸和妈妈。“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

杨凌晖被关门声吓一跳，对纪天舟说：“你怎么看？”纪天舟说：“震惊，但不伤心。”杨凌晖说：“我看有鬼，尤其是那女的。”

两人边说边往电梯走。这时同层住户的门打开了，一位阿姨拎着垃圾袋出来。纪天舟向杨凌晖使眼色。

杨凌晖忙热情地和阿姨打招呼。“阿姨，饭吃过啦？”他说的是江城本地方言。阿姨也用方言作答：“你谁啊？我吃没吃过，关你什么事？”

糟糕，美男计不顶用。

杨凌晖面无表情地掏出警察证。“我们是警察，想和阿姨您打听点事情。”他改说普通话，那阿姨也用普通话作答。“哎呦，是警察同志啊！有什么事情，请说。”

纪天舟问：“您对门的常好德，您认识吗？”“那个老头子啊。”阿姨拖长音调，又看了看自己的邻居，确信他们的门是关上的，“到这边来。”

阿姨领着两人走到走廊尽头，远离电梯，又用方言问：“你们要打听他什么事啊？那些不要脸的事啊？”杨凌晖来劲，这阿姨有点意思。他也用方言说：“就是那些不要脸的事啊！”

阿姨直摇头说：“老常头，年纪是不小咧，不过人花着咧。在外面有不少相好的咧。听说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风流鬼，还做过牢咧，啧啧啧。”

纪天舟问：“阿姨，他那些相好的，您认识吗？”阿姨一听，脸色瞬间变了，改说普通话。“你这年轻人好没道理，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种女人。”她将手中的垃圾袋塞到纪天舟的手中，扭头就走。

纪天舟望着杨凌晖，杨凌晖得意地说：“你啊，不懂女人心，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纪天舟说：“你懂？那你倒是快给我找个嫂子啊！”杨凌晖说：“你放心，我不会落在你后面的。”纪天舟说：“你话里有话。”杨凌晖说：“我知道你懂。”纪天舟说：“我不懂。”

纪天舟绕道将垃圾袋扔到垃圾房。“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你想听吧。”杨凌晖奸笑。纪天舟说：“算了，我不想听。”杨凌晖忙说：“别啊，我就说这一次，以后绝不再说。”纪天舟说：“大哥，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

“是你让我说的啊，不是我要说的啊！”杨凌晖观察纪天舟的表情，“我觉得那位记者挺不错的，适合你这种闷骚型。”纪天舟微笑。杨凌晖见他一副万事了然于胸的表情，又说：“我就说你闷骚吧。别说表白了，你连承认喜欢人家都不敢。”

纪天舟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待杨凌晖反应过来，拔足狂奔也追不上了。“喂，等等我！臭小子，送我去地铁站啊！”

第23章

常好德， 男，五十八岁，江城市崇光岛人， 曾因嫖宿幼女罪判刑六年。妻子早逝， 有一女。被害前与女儿女婿外孙共同生活。

杨凌晖说：“我觉得他的女儿常蘅芙最可疑。哪有女儿听说父亲死了不伤心的。”

纪天舟说：“常蘅芙晚上六点三十分离开公司， 从公司到她家， 开车约四十分钟，她应该七点十分到家， 可是从拿到的视频资料来看，她是九点钟到家的。”

周晶莹问：“那就是说她有两小时三十分钟的空档。情人林距离她家不远，她可以从公司直接到情人林杀人，然后再从情人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