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沉迷(113)
周酩远从身旁地上摸到一枚戒指,垂眸一看,笑了笑:“又不戴,还随身放在包里?”
是那枚结婚时的钻戒,从舒鹞的小包包里滚落出来。舒鹞不喜欢带拉链的包,包盖扣上都有些缝隙,钻戒掉出来这种情也就况常有,只不过无论掉哪儿,都没丢过。
“不是以前你教我的,做事要有万全准备么,”舒鹞看了眼钻戒,也笑了,“我想着随身带着戒指,万一再遇见绑架的,送出去贿赂贿赂绑匪呀。”
“你不自己主动送上去被绑,就谢天谢地了。”
“周酩远!”
舒鹞才刚从周酩远怀里起身,听见他的调侃,又扑回去,隔着风衣外套,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被咬的人连眉都没皱一下,只是在问:“为什么不戴在手上?”
“因为你祖父选的钻戒丑爆了,要不是看在克拉数的面子上,我都不想要的。”
周酩远笑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那戴这个吧。”
天色越来越亮,晨雾散去,舞蹈教室里也满布阳光,那枚钻戒就在周酩远手掌里发出璀璨的光芒。
比周憬安排的那枚钻戒好看得多,戒指圈上是复杂的浮雕图案,镶嵌着碎钻。
主钻很大颗,折射着阳光,晃得人要眯缝着眼睛去看才看得清。
戒指圈上的浮雕,左边是雪花簌簌,右边是新月盈盈。
舒鹞看懂了,周酩远是在表达那句很火的情话,“在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就像之前关于那本《月亮和六便士》的书评。
周酩远不会说情话,他总是在借着文人们的情话,表示爱她。
舒鹞有些怔怔,反应了片刻,问了一句没用废话:“这是给我的?”
她没有笑得灿烂,也没有说感动的话,但这句问句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情。
“嗯。”
舒鹞一点也没矜持,拿过钻戒自己戴上了,举起手,扭头问周酩远:“怎么样?好看吗?”
戒指不大不小,刚好包裹住她的无名指,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了解到她戴戒指的号码的。
“好看。”
“钻戒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好看。”
送戒指这件事,在周酩远看来并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
相反,他觉得自己送得晚了。
早些年不敢妄想自己会拥有爱情这么奢侈的感情,也不敢奢望当年惊鸿一瞥的爱人会来到自己身边。
什么都没准备,让他的姑娘戴了不喜欢的钻戒,一个人完成婚礼,太委屈她了。
想要慢慢都补偿给她。
舞蹈室窗台上放着一小盆仙人掌,花盆里还插了一支小荧光棒,看上去是舒鹞的手笔。
周酩远很享受这种被舒鹞的生活气息包围着的感觉,也就没急着走,随意和她聊起来:“中午来接你,一起吃午饭,想吃什么?”
提到吃的,舒鹞把落在钻戒上的目光收回来,看向周酩远,所答非所问:“我发现你煮的燕窝比冯凌子煮的还好吃,你放了什么?我早晨吃到了滑滑的像米粒一样的东西。”
自从周酩远搬回东槿别墅住,舒鹞已经习惯了有人给她做早饭。
以前都是一份即食燕窝,顶多用热水隔着玻璃瓶烫一下,将就将就,就算吃过了。
但周酩远把她惯的,现在早晨起来,闭着眼睛飘下楼钻进厨房,再揉一揉惺忪的睡眼,睁开,准能看见某个修长的身影靠在料理台旁,用手机处理公务,抽空看着锅里的燕窝。
舒鹞喜欢周酩远立身于蒸汽缭绕的厨房,让她觉得,他从来不曾身陷危楼百尺中做困兽。
就像现在,他轻启唇齿,说着食材的名称:“皂角米。”
就很让人安心。
“家里有这种东西?”
“昨天让白栩买了送来的。”
舒鹞笑眯眯地拍着手:“哇哦,酩远哥哥好贴心,酩远哥哥好棒棒,酩远哥哥明早我还想吃放了皂角米的燕窝,比心心。”
“哪天没给你煮?”
周酩远无奈地扯起唇角,抬手拍了拍舒鹞的头:“先说中午想吃什么。”
原来那个叫周酩远的男人也不是像看着那么冷淡的。
他也是在把舒老师放在手心上宠着的。
说不上是该替舒鹞高兴,还是该为自己遗憾。
可能还是遗憾多一些吧。
站在舞蹈室外的岑月白黯然转身。
来不及。
一切都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Healer是不是昨天练舞练得太晚,一上午都没出现在舞蹈室里。
舒鹞哼着歌,偶尔跳几下舞蹈,周酩远就靠在一旁的矮柜上,戴着耳机,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跟进南非那边的项目。
他的手机屏短暂地亮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