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下的声音(33)
过道的另一头一个黄头发的小伙子探头出来问:“请问你找谁?”
“李东山,我是他妻子。”淑梅气的连微笑都忘了。
“哦,他也许不在里面吧。”淑梅的样子让小伙子有点紧张。
“应该在的,他的车在下面。”
黄头发的小伙子听说缩回了脑袋。
淑梅又拍了几下门,放低了音量:“东山,你把门打开。”
她等了一会儿,屋里依然没动静,她刚要再打门,听见里面有人走动。
“东山,是你吗,你把门打开。“她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里面没有说话,但淑梅听见悉悉索索的响动,又等了一会儿。
“淑梅你有事吗?”是东山的声音。
“没事我跑来干嘛,吃饱了撑的?”淑梅没好气的说。
“什么事嘛?”东山听起来也有些不耐烦。
“你说呢?”淑梅质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事快说,我这忙着呢!”东山的语调带着怒气。
淑梅想你还气哼哼的,说话不算话还有理了,她气不打一处来,“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今天和王艳她们一起去跳蚤市场,今天早上还和你提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去不去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去什么去啊,我这里实验出了问题,今天肯定去不了,你快回家吧,别在这捣乱了!”东山的语气很强硬。
听东山这样说,淑梅更气了,“我捣乱,你说话不算话还说我捣乱。你把门打开!”
“我在做同位素实验,有放射性的,现在谁都不能进来,如果不是你在这大呼小叫的,我都不应该出来的,严格说我已经违规了。你赶快回去,有什么事晚上说。”东山的语气很严厉,不容置疑。
淑梅气得鼓鼓的,可东山死也不开门,最后连理都不理她了,淑梅只能无奈离开。她气哼哼地走回车站,等车的功夫越想越委屈,哭了起来。上车以后,想到待会儿还要回去和王艳解释,她止住眼泪,不想让王艳看出她刚刚哭过。
到家下了车,她又在路边晃荡了五分钟,想着眼睛已经消肿,才慢吞吞地往家走。到了家,王艳正在窗前观望,看见她就冲她招手。她进了楼门洞,王艳已经打开门在等她。
“你去哪里了,我刚才叫你,你都没听见。”
“啊,刚打电话东山一直不接,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跑去实验室了。”
王艳听了,紧张地问,“没出事吧?”
“没有,没有,东山的一个实验出问题了,他走不开。不过没什么危险。”
“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王艳也松了口气。
“只是,跳蚤市场,今天可能去不成了。”淑梅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去不成就不去了,没关系的。只是你要早告诉我就好了。”王艳有些惋惜地说,“早点告诉我,我可以让韵华带我去,现在这么晚,去也来不及了。不过下个月还有,再去就是了。”
王艳虽然一直说没关系,但淑梅听出她话里的责备,“真是不好意思,你看你帮了我们那么多忙,老是开车带着我去买东西,就这一次能帮你点忙,老天爷还找麻烦。”淑梅话里也夹了一个软钉子,“不过下次,下次我们还一起去,开我们的车。”
淑梅回到家,把切好的菜用保鲜膜包好放到冰箱里,把已经做好的饭和鱼热了,她原想把它们都吃光,一点都不给东山留。可肚子不争气,平时她的饭量连东山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都吃撑了,也只把鱼吃了大半条,饭勉强吃了一小半。
东山回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七点了,他很疲惫,肚子咕咕叫,从吃过早饭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今天的实验不断出问题,他重复了三次才拿到数据。因为精神高度集中,和淑梅的争吵他一点没放心上,完事了只想回家赶快吃口饭,洗个澡,早早睡觉。
还在外面他就看见自家的灯黑着,才想起今天和淑梅的争吵,他叹了口气,觉得两条腿更沉重了。
他进了家门,屋里漆黑一片,淑梅不在客厅,卧房里也没有灯光。往常他回家的时候,客厅和厨房都亮着灯,淑梅在灶前炒菜,屋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淑梅。”他叫了一声,打开灯。
没有回答。
淑梅其实在卧室里,也听见东山回来了,她躺在床上没有动,他叫她,她也没吭声。
“淑梅。”东山又叫了一声。他推开卧室的门,看见淑梅躺在床上。
“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怎么没做饭?”东山把卧室的灯打开。
“你不是嫌我捣乱吗?吃饭的时候不怕我捣乱了,有本事你自己做!”淑梅气哼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