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属当年下山我遇见的骗子(18)
却没想房梁上直接降下一团火焰燃烧在我面前的桌案上。
“喂。你讲的究竟是真是假?”
是那个永远燃烧着的女孩!我虽知道今日里房梁上待了人,但也只当是性情不羁的少年侠客为引人注意故意挑这显人武功的地方,却未曾想到是她。
“你若觉得是真便是真。”
“我觉得是真得。”
这下我倒是生了兴致。
“为何?”
女孩盘着腿坐在我面前的案几上垂眸看我:“因为若是我——恐怕也会觉得鬼面花狐是个好人。他不会与人尴尬,时时刻刻善解人意,还惯会心疼人。如此温柔的人再加上一张好面相,怎会让人不喜?你讲着观月客对他开始便不喜,我瞧着也只是表面罢了,只是一时的不平而已,一旦这不平被弥补,好感便会纷沓而至,不是吗?”
我还未寻出错处反驳她。
“鬼面花狐就像是,嗯,就像是——青楼楚馆的姑娘一般。烟尘中人的身份让她察言观色温柔体贴,而漂亮的容颜让她无往不利,又因她身份低贱对谁都构不成威胁。正如鬼面花狐,少时经历让他晓得察言观色温柔体贴,风流的容貌让他在女子中游刃有余,又因全江湖对他不齿威胁减下。这样的身份去与女子相处,若未动心便只当是一场有着春意的梦境,若是动了真心,便自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世地位怎样都可以留住他掌控他,这样看来,也不知究竟谁是恶人!”
女孩说完后目光灼灼:“若不是晚生了几年,我也想识得这样的人!”
我抿口茶委婉劝导:“此非良人。”良人应当是像我这样的。
女孩笑得灼目,更甚白日骄阳:“但定是妙人!”
女孩说完便轻功窜出了茶馆外,我在原地愣了会儿,默默拿起手旁放着的白巾擦去女孩在案几上留下的鞋印。
那边倒响起一声侃笑,是那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掌柜师叔公,“定是妙人!”
第 10 章
“真亦假来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大师父带回来一个消息,将我娘原本对未来的预想搅了个天翻地覆。”
我娘戴着她那根专用来骗我爹良心难安的发带随着我爹一日日地往南走。他们走得并不快, 我爹将每一处的风景都作为游历来享受,而我娘有足够的耐心,她真宛若是初到中原想去见识世面的蛮族少年一般,即使“双眼不能视物”也对周围一切充满了好奇。
直到大师父传信来。
那是初到一个不知名小镇的时候,小镇居民热情淳朴,男人们光着膀子和我爹称兄道弟,我老爹眉眼含恨地瞧着一个个有着圆乎乎的眼睛、嫩生生胳膊的小姑娘满脸好奇与同情的围在那只只露出来下半张脸来的狐狸周围。
老爹咬牙切齿地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几个字反复磨碎在唇齿间,强行忍耐住过去将那只狐狸精扒皮抽筋的冲动,爽朗地笑着和一群大汉们拼着酒。
狐狸精勾着蛮族少年见识少的憨厚笑容腼腆害羞地和叽叽喳喳的少女们谈论着蛮族那边充满异域风情的风俗服饰。
她在少女的麻布裙摆上面比划着,将少女宽松的裙摆微微掀起一点来绕着少女的躯体绕一下,将少女的曼妙曲线勾勒出来,面上确是一片纯真率直:“祭祀时就像是这样,但外面会罩着白色的披风和兜帽,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牧草会长得比人还高。”
少女羞红了脸轻悄悄地拍她一下,羞答答地将裙摆从她手中抽了回来。
我娘便茫然不解地冲周围扭头询问,直到听到其余姑娘们掩藏不住的笑声时,整个人才似刚反应过来一般,羞得比被掀裙摆的姑娘还要红,双手捏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拘谨地发慌,“我不晓得规矩,姐姐们莫要取笑我。”
那个被掀裙摆的姑娘便大着胆子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娘便整个人都无措了,听着声音有些偏差地往我爹那边瞅:“殷殷?殷、殷殷 !”
我爹:……我爹就冲着她看不见这一点,可劲儿地给她翻白眼。死狐狸精,得了便宜还卖乖!装什么大尾巴狼!!
但他还是起身朝这边走来将我娘从姑娘堆里解救出来。
日常装瞎的我娘:……别翻白眼了。我瞧着你眼睛都要抽住了。
我爹牵着我娘的袖子将我娘从姑娘堆里拉向大汉堆,一路上沾了不少脂粉味,我爹心中默默鄙视自己——瞧瞧,顶天立地男子汉身上的脂粉味还是从别的男人身上沾来的……却不知我娘的心思早就全飘了。
我娘听到了大师父那独有的凄厉的猫叫声,但这次是不同的,气虚不足到让人心惊。
我爹还在前面抖了个哆嗦:“这猫,求偶的时候也不见得叫这么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