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已经开始怀疑，那就全部都去死吧。

摩擦着整天都没有离手的水壶，王志远走到营地中存储食物的地方，将装着食物的包裹拿到火堆前，摸着一块肉干就咀嚼起来，看起来像是饿了想要吃东西。

吃完几块肉干后，王志远感觉到有些口渴，他自然而然地打开了水壶，手部摇晃两下，正准备往下倾倒的时候，手腕被人给捏住了。

王志远心中一惊，抬头望着不知道何时靠近的闻峥，故作疑惑地道：“闻峥，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的手抖的厉害，担心你会把水弄洒，就帮你拿稳点，现在你可以喝了。”说话的时候闻峥拉过装着肉干的包裹，坐到了王志远的旁边，笑着盯着他道，“怎么不喝了？”

王志远慢慢将水壶盖上，手里捏着肉干道：“突然感觉不太渴了。”

“王志远，你喝口水吧。”另外一个声音传来，被闻峥叮嘱所以没有熟睡的黄教授和黄立，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进入火光照耀到的范围中。

他们满眼复杂地望着王志远，只希望心里的猜测是错误的。

而这些日子来一直没办法安睡的杨柳同样出现，浑身沐浴着月光，站在火光照耀的地方之外。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表情有些阴沉，完全不像是考察队的一枝花。

王志远捏着水壶的手越来越紧，藏在衣服里面的匕首慢慢滑到手心里。既然被发现了，那他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王志远双眼充血，在匕首外鞘掉落在地上的刹那，挥动匕首直直刺向闻铮。

结果是意料之内的失败，闻铮抓住他的手一扭，匕首顺着力道飞到空中，掉落在距离杨柳不远的地面上。

闻峥解决完匕首后，直接用过肩摔将王志远摔倒在地，脚死死踩在他的背部，从他的手里将水壶拿起来，打开闻了一闻。

“这里面加入的毒液是从毒蝎尾部提取的吧，这么多年学习的知识，却被你用来暗害老师和同学……”闻峥摇头感叹道。

黄教授看到这幕后，才真正相信闻铮说的王志远有问题的话，仿佛在一瞬间衰老了好几岁，被黄立搀扶着走到这里，无力地问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活下去。”王志远挪动着脖子望向杨柳，裂开嘴笑道，“是我和她一起害死了袁勇和张宁，你们怎么不把她抓起来，别看她是女的，实际上心肠比我还要狠毒。”

杨柳的脸上完全没有血色，她动作自然地从地面捡起从王志远手里脱落的匕首，缓缓走过来：“他说的没错，让我来告诉你们经过吧。”

事情说起来非常简单，沙尘暴来临时，杨柳、王志远和袁勇和张宁呆在一起，后来探险队被迫分散，可他们四个幸运地没有分离，共同寻找着让他们能够活下去的地方。

然而，袁勇和张宁都没有料到信任的同伴会对他们下手。

王志远这行人本来就比闻峥他们晚到绿洲，在沙漠里艰难求生的日子更长，在路上更没有那么幸运地找到可以获取的水源。

当四个人的水快要喝完时，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杀死一头骆驼，可剩下的骆驼负担变重，更加耽搁前行的速度。

于是在听到响尾蛇的动静时，王志远和杨柳没有提醒，放任袁勇被咬毒蛇到，中毒死亡。

悲伤过后，他们发现少了一个人后负担猛然减轻，袁勇的水还平均分给了他们，让他们能够坚持更久。

阴暗在王志远的心中肆意生长，于是他在看到干枯的胡杨树后，故意让张宁过去取干柴，他和杨柳去寻找食物。杨柳看出来王志远的打算却没有阻止，最后张宁就和他们期盼的一样，被毒虫叮咬后发热昏迷，被他们扔在了胡杨树下静静等待死亡。

说完这两件事情后，杨柳对着闻峥道歉：“在沙尘暴来的那天，王志远提出想要看你出丑，就让我把风，他去把骆驼绳子割开，真的对不起。”

“我还能听到一声对不起，可是袁勇和张宁却听不到了。”闻峥淡淡地说道，没有任何原谅她的打算，毕竟原身和另外两人都死在这片沙漠中，没有人有资格替受害者选择原谅。

“是我对不起他们。”杨柳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她还是没有王志远心狠，当自己的性命和别人的性命放在面前时，她选择了自己，可又因此陷入深深的噩梦中。

而被闻峥压着动弹不得的王志远发出一声嗤笑：“真是虚伪啊，真不知道我是怎么瞎了眼喜欢上你。”

就是因为那点喜欢，又觉得杨柳身为同谋不会随意暴露，王志远才没有对杨柳下手，要不然在这茫茫的沙漠里，谁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