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青春·爱未央(2)
徐南竹勉强地平息一下自己,回头给了她们一个牵强的笑。
“得,你还是别笑了,一笑更瘆人。”赵泰扫了一眼她,又扫了一眼电视,嘴角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王诗正在卫生间洗衣服,看到她,忙好心提醒:“你不去打热水啊?”
“哦,我先歇一会儿。”
“是今天早关宿舍门吗?”
“没有的事儿,我……我就想跑跑……出出汗……一会儿洗澡。”
“嗯,你这汗,啧啧,肩膀这儿都是啊。”
徐南竹一言难尽地抱住了头,这才想起放下书包,书包上的立体恐龙布偶静静地看着她。
“别看了。”
“啊?”王诗从卫生间探出个头,一脸关切地问她。
“没,没怎么,你快洗吧,我等你。”徐南竹抹了一下绿恐龙的脸,语气尽量平静地说。
“好。”王诗洗着她的衣服,心情一片大好。
徐南竹一身臭臭地坐在那儿,身体放空,眼睛盯着书架上的一本《海德格尔》出神:刚刚我遇到了一个“变态”吧?幻想狂?可又不像,哎,像是失恋了。好像把我认成了一个人,叫……“小花”?我的天,谁是小花?这名字好没有辨识度啊,我还是先给妈妈打个电话吧。
徐南竹用手机按住:母亲大人。迟迟没有拨通。
哎,还是算了,这算什么事儿啊,拨通了又怎么说啊?
啊啊啊,刚才我跑出来,听到后面“扑通”一声,那个……男生,不会跌倒了吧?会不会摔死?明天,明天会不会出个校园新闻,什么某某男生猝死于四教八角小亭之类的?然后警察叔叔会来调查,取样,他的手上,有我的……
“王诗,你好了没?我来洗个澡。嘿嘿。”
徐南竹的粉紫色纱裙被她泡了足足有一个晚上,才被清洗干净挂起来,那滴滴答答的水珠啊,像极了徐南竹那淅淅沥沥了一晚的心情。
五点一到,徐南竹的生物钟就敲起来了。她躺在床上听着室友此起彼伏的睡音,室外又是一个艳阳天啊,她悄悄起床,洗漱,穿衣,不忘把被子扛到顶楼晾晒。她站在顶楼,叉着腰,想起昨晚八角小亭,一种强烈的恶心感袭来,又随即使劲儿摇了摇头:昨天下手真应该更狠一点儿,才能消我现在的被冒犯之恨!
陈蕊跟她不在一个宿舍,虽然之前一年吃住睡都是上下铺,终究逃不过命运安排的一次次分离,先是离开基地,后是分宿舍——女生之间的拉拉扯扯,把原来12个表面上还不错的一宿舍人,也分扯到现在的状态,只是好的仍然不错,坏的仍然彼此不受待见而已。这是徐南竹后来学到的人情冷暖。
比如跟陈蕊,不会每天腻在一起,但彼此的性格比较搭,又是相信彼此的人品的,见面互怼和互撕也是家常便饭,有的时候不是两个星球的人,好像也可以凭借着反射太阳的光,彼此温暖。
陈蕊从来不跟徐南竹吃早饭——实在是没有早起的天分,除了一个例外,就是赶上和另一个学校就读的男朋友都没课的时候,她会处于睡眠状态地早起,收拾好自己,而且一定会在第一食堂二楼靠窗最后一排找到正在吃早餐的徐南竹。
“蕊公主昨天是睡在16粒豌豆上了吗?”徐南竹看到她,还是蛮开心。
“16?的平方吧?”陈蕊揉揉眼睛,“困死老娘了。”
“哎,搞不懂你们这些为爱牺牲的人,冲锋陷阵的劲儿。”
“你今天为什么像个‘猪头’?”
“你才像个猪头!”
“两个猪头在吃饭,还挺搭的。”
徐南竹口里的粥差点儿吐到陈蕊的裙子上。陈蕊把手捂在胸口上,貌似清醒了一些:
“你也太没有吃饭操守了。”
“范泥巴今天等你啊?”
“废话+明知故问。”陈蕊撕了一小块儿包子塞到嘴里,味同嚼腊地吃着,“别老叫人家范泥巴,多干净清爽个小伙儿,让你叫埋汰了。”
“绰号都是相反的嘛。嗯……我跟你爆料个事儿啊”徐南竹抱起两手,把脸凑近陈蕊。
陈蕊本能地凑近她,就像得了什么暗号似的。
“我就想问,你一大早起来,有没有听说什么‘命案’?”徐南竹真诚地问她。
“啊?你杀人了?!!”陈蕊蹭地站了起来,如果不是餐厅的桌椅是连体的,她估计得跳起来。
这下可了不得,整个餐厅的人都竖起了耳朵,一脸惊恐地望向他们。
徐南竹忍无可忍:“陈蕊,你早上出门忘吃药了吧,走,跟我回去吃药去!”
她拎着陈蕊的脖领往外走,拎得她大叫:啊啊啊,我的裙子,你放手,我还要出门,我不回去,你才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