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帝衣(9)

作者:水上银灯

“就今个上午,是位千金。”白苓答道。

朝楚公主又靠了回去,勾唇笑着说:“皇长兄向来喜欢孩子,想是欢喜坏了。”

皇长子长孙少穹是病逝的襄妃所出,襄妃出身襄地,父为正三品怀化大将军,骁勇善战。

襄妃乃皇帝潜邸中人出身,曾为太子承徽,诞下现如今的皇长子,晋为良娣,后皇帝登基,被封为襄妃,只是四年前不幸病逝。

长孙少穹承母性情,宽厚仁慈,颇有善名,年初开府,就在离皇宫不远的华清街上。

两年前娶了皇子妃,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父皇第一个孙辈。

朝楚公主垂着眼帘,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又转言道:“这般,倒是要好生准备一番贺礼了,既然是位小外甥女,那就要送些精致玩意了。”

“公主所言极是,库房中倒是有不少可以作为贺礼送出的。”白苓轻言道。

魏明姬与叶荞曦坐在旁边,低眉不语,只是心中想了想此事,大皇子还是很得陛下重用的,她们的家族,对此事是很关注的。

善王妃与朝楚公主并不过尔尔,然而皇长兄长孙少穹对她却是疼爱,现如今这又是他的长女出生,贺礼自然不能薄了去。

朝楚公主低眉思忖了片刻,吩咐道:“我记得库房里有父皇去岁年节赐的玉如意,满月宴就送那个吧,寓意极佳,事事如意。”

“是,奴婢记下了。”白苓低眉应下,转头出去吩咐宫人开了库房,将玉如意寻了出来,又找了个锦盒装好。

善王妃陈云容其人容貌平平,但很是贤良淑德,娴雅端庄。

曾有人刻薄过她,相貌不美,才情不佳,也唯有所谓贤良拿得出手了。

皇长兄初时对此言颇为恼怒,下朝日在城门口叫住此人,厉声驳言喝斥道:“吾妻貌无华,心美矣,胜却尔等闲言碎语者无数。”

此言一出,再无人敢乱嚼舌根,皇长兄与大皇嫂也是琴瑟和鸣。

陈云容初嫁皇长兄时,曾入宫与皇后请安,朝楚对其印象不算深,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时,初桃从外面进来,在高几上摆了一束狐尾百合,笑语宴宴道:“奴婢看这百合开得正好,插起来摆在花几上,公主看着也赏心悦目。”

“便摆着吧,挺好的。”

过了一时,朝楚公主低着头,桌上摊着厚厚的典籍,她看得十分入神,晚棠端了一盏燕窝进来,说:“公主,今日的杏仁官燕。”

“每日都吃,吃不下了。”朝楚公主坐在美人靠上,拂了拂手,让人将吃食端下去。

叶荞曦正与魏明姬说话,看见这一幕便低声道:“公主向来吃得少,也是为了起舞只是的仪态轻盈,而且每月还要有几日敬神食素,我从前在家中也会少吃,但却是为了身姿好看,公主可比咱们累的多了。”

“长此以往,岂不是会身体过弱?”魏明姬晌午见到公主不过用了小半碗的饭食,汤倒是喝得多些。

叶荞曦笑嘻嘻地说:“这倒不是,公主吃得少,但也不是不吃,而且素日里因为练祭舞,身体倒是还好。”

闻言,魏明姬抿了抿唇,若是日后要一直和公主一道用膳,似乎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公主日日捧着书看,莫要伤了眼睛。”叶荞曦拿了一个软枕过来,给殿下靠在腰背处。

殿中文玩器具,靡不珍美,朝楚公主提笔蘸了蘸墨,说:“过几日要出宫去见国师,先把疑问标注出来,倒时候也好请教。”

叶荞曦只是听说过,倚着腮道:“闻道国师这已经是七十岁了吧。”这个年纪的人,花白的胡子一大把,背也驼了,说话也是含糊不清的了应该。

“听祖父说,当今登基的时候,闻道国师就已经是国师了,现如今还是精神抖擞的。”魏明姬对此知道一二,祖父曾带他们去过苔山寺,她曾见过那位国师一面。

叶荞曦闻言很惊讶,但这终究离她们的生活太远,说了两句也就不提了。

翠微殿庭前满目青绿,浓荫匝地,十分清静,有宫人伺候,摆设雅致,鹅黄色的垂帘,虽然简单了些,但看起来都是新换的。

魏明姬晌午过后才回去自己的寝殿,朝楚公主坐在矮几前,初桃跪坐在一旁研墨,问道:“她怎么说?”

青绮讲了午后带魏明姬到翠微殿后的事情,因着之前没有人居住,所以摆设比猗兰殿看上去简单许多。

魏明姬的侍女说了一句:“这宫室,奴婢看不如猗兰殿的繁花锦簇。”

魏明姬反应很淡然,推开窗子看了看满庭翠竹绿意,说:“都是宫里的寝殿,一样的格局,只看居住的人怎么摆设,怎么看了,依人心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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