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帝衣(185)

作者:水上银灯

全然的君子风度,凛然不可犯,朝楚公主看向他,微微颔首。

“皇兄……”

朝楚公主被安置下来,她只能在此停留三日,按理她作为大祭司,不应该私自离开南薰殿。

朝楚公主此来之前,楼斐谏言道:“殿下,公主此行,怕是来者不善。

他们谁不是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独独朝楚公主一身清白,她站在高高的神坛之上,却不懂这云雾之下的尘埃。

当时,长孙令仪撂下手中公函,垂下了眼帘,泯然摇头道:“不,少幽不会这样对我,她是我的皇妹,她……应该信任我。”

江改知道殿下与公主的兄妹之情,也明白这是不可分割的羁绊,但此时此刻,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王爷一路走到黑。

“殿下,即便如此,倘若是陛下的御令呢,公主是该听,还是不该听。”江改竭力想要说服殿下,他太清楚殿下对公主的重视,他怕殿下不好。

“她不会如此,她是我的皇妹。”长孙令仪依旧固执的说。

殿下,何必自欺欺人,江改不言,他此刻知道,其实殿下心里比谁都清楚,毕竟那是他的皇妹,还能有谁比他更清楚呢。

今日朝楚公主驾临,许多人都想看一看金枝玉叶的气度,自然也见到了公主与殿下会面的场景,不熟悉京城局势的人说:“齐王殿下和朝楚公主还真是挺客气,矜持有礼的不像是一家子。”

他们没有恶意,只是眼见为实。

江改唯有苦笑,心道往前可不是这样的,虽然两位殿下彼此也同样是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的,到底是亲密的,可如今心里含着疏离冷然。

朝楚公主进入大殿之后,素手在佛龛前点了一炷线香,朝楚公主从来不拜佛,她只是看着,她并非不恭敬,但人的信仰是唯一的。

江改端上来了一盏热汤,小心地放到了她的手边:“公主,石蜜熬佛手柑。”

朝楚公主唇角细微地动了动,最后忍不住掀起眼帘,道:“三皇兄,你究竟想做什么?”

长孙少湛什么都不肯与她明说,只是道:“皇妹,我唯一相信的就是你。”

你可知,你轻若鸿毛的一句话,于我而言,重若千钧。

长孙少湛望着她,想起他念念不忘的神女祭,彼时意气风发的朝楚,即使不笑不语,可她的头颅永远是高高抬起,颔首敛眸间未曾低垂,肩颈端正笔挺。

他有些分不清了,他的对朝楚的爱护还是爱慕,他的皇妹完美无瑕,那混淆了的情意无需分辨,总归是殊途同归。

对待父皇和兄长,朝楚公主一直以来的顺从,没有任何的违逆,面对皇兄充满了信任的目光,她仍然只能垂下眼去。

“我要回去了。”

“殿下是真的对公主,是那样的爱慕吗?”江改迟疑的问。

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那样的爱慕,心仪。

“谁知道呢。”

但寻常的血脉之情,只是我望你安好,而非属于我,然而思慕之情,则是望你属于我。

闻道国师将想到的,与江改说了,江改想起当初齐王殿下的吩咐,若有所思道:“想来……就是后者了。”

若只是极致的疼爱,何必阻拦其他人对公主倾慕,到底是占有欲作祟,他是殿下忠诚的臣下。

与此同时,已经有人到太子处通风报信,说在城郊见到了朝楚公主会面齐王。

皇长子皱了皱眉,并没有轻易相信:“你怎么知道是齐王?”

苏桓迟低声拱手答道:“小可没看到脸,不过,那个人的靴子和护腕上,露出的绣图纹路,同殿下的衣袖上的很相似。”

他原本不过是因为此前的事情,才会对朝楚公主的行踪格外关注,没想到会有意外发现。

“这样啊,”长孙少穹垂下眼说,视线落在袖子上的花纹上,众人皆知,此为白泽,问道:“看到他身上还有其他印记吗?”

苏桓迟回忆了一下,道:“齐王殿下的侧颈上,如果小可没有看错的话,这是皇族的图腾,并且据说衣袖上,有和太子一样的绣纹。”

“应当就是齐王兄了。”他猛然抬起头,道:“皇长兄,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少沂,你要做什么?”长孙少穹了解他的弟弟们,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他会像父皇一样,好好的对待他们,照顾他们,宽容他们。

他一贯是待人真诚的,笑也是很真心的笑,真心的笑里藏刀。

这不是欺骗,这怎么可能会是欺骗呢,他自己都是真心的。

“齐王兄胆敢折返风浥,纵然你我不出手,谁能保证到时候他会心慈手软。”

最后,长孙少穹仍然在犹豫,他也是害怕,怕冤枉了长孙少湛,又不想分裂兄弟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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