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帝衣(182)

作者:水上银灯

夷夏被长孙少湛覆灭的消息,不知震惊了大羲朝野,就连外面周边的

华阳公主拢了松花色晕绿蝉翼纱罩衫,懒懒散散的, 卷而翘的羽睫下, 眸光微凉, 只觉天气越发的有些热了。

她最后还是没有否定苏桓迟,也许华阳皇姐说得对,不去试一试, 便不能过于武断。

华阳公主见她不语, 转头对碧桂吩咐道:“碧桂, 去请那位苏公子过来。”

“是。”碧桂领命而去,出了水阁,往苏桓迟的位置走去。

苏桓迟性情温和,相貌堂堂,家世显赫,在他们看来,也不算是辱没了朝楚公主。

到了朝楚面前时, 苏桓迟依旧恭谨,眼帘低垂,只听朝楚公主嗓音轻柔,宛若泠玉道:“你可抬头,不必拘礼。”

“是,多谢殿下。”苏桓迟抬起头,目光触及女子的面容,朝楚公主容色清艳,宛若玉质。

朝楚公主面上毫无异色,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杏柰,去给苏公子沏杯天山绿芽来。”

“是。”看来公主是对这位苏公子有些满意的,杏柰等人对视一眼,依言去沏了新茶来给苏桓迟斟上。

“多谢公主赐茶,”苏桓迟的脸上泛起微笑,待宫女端上茶盏来,低头轻呷一口天山绿芽,就听见华阳公主对朝楚公主道:“这近日府里新出了些素菜,朝楚今日可要留下来尝一尝。”

“也好,”朝楚公主略微颔首,抬头看向那青衣男子,如玉温雅:“本宫也正有此意。”

这次,苏桓迟才真的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没想到平素冷淡的朝楚公主居然转变了态度,这比他设想的要好上许多,起码没有那么骄横刁蛮的难应付。

本朝盛行面首之风,公主畜养面首已成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不过,朝楚公主尚且青春年少,又未经世事,天真无邪,烂漫至极。

“殿下,陆先生出事了。”

长孙少湛微微一怔,惊愕不已,随即神色平静如水,江改察觉到那一瞬间,殿下气息沉重。

“走。”

大夫的脸色难看,陆先生躺在床上,胸口插着箭羽,血已经凝固了,黑色的,长孙少湛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让所有的军医过来。

“殿下,陆先生怕是不行了。”

他略微俯身低就,嗓音沉沉:“陆先生。”

陆严听见了他的声音,勉强缓缓睁开眼,对他说:“殿下,在下为您的谋划部署,已经放在了您的桌案上。”

这便是谋士。

孤独蔓延了心扉,他第一次察觉到,他的无力回天,也并非无所不能。

陆严躺在营帐里,在生死间徘徊,他本就是文人,那箭上又带了毒,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去。

皇子监军,长孙少湛巡视之时,士兵问他:“殿下,吾等何时返乡啊?”

尸骨无存,为的是什么,为何死的要是我们,长孙少湛咬紧了牙关,只眼睛微红,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士兵。

“会结束的。”

长孙少湛突然就理解了,理解了父皇的每一次退让,他是帝王,他所怀的是天下,但妥协绝对不是办法。

“我会带领你们,回去的。”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长孙少湛意识到了,他只是一个人,即便是皇子亲王,他现在也只是孤身一人。

陆严中了毒,若是想要解毒,需要回到风浥去找寻名医。

江改想,他们大抵是要回去了。

浓烈的金光里,光阴更迭了一春秋,一冬夏,他们终将归来。

正是厌厌露华,琅玕翠霜的时节,一封秘密简帖入了寒山宫,朝楚公主尚且裹着外袍端坐于寒山宫,未曾宽衣入寝,杏柰与白玉也仿佛浑然不觉天色已晚。

这两年,齐王对朝楚公主异常冷淡,即使寒山宫送了信件去,也不见他有回音,皇帝也不再让朝楚公主给齐王写信,有意断绝了兄妹二人的联系,兄妹之间的感情仿佛渐渐疏离。

倘若不在宫里,一般按照规矩,神女在宫外祭祀会到南薰殿,当年建造南薰殿就是因为曾有神迹降临此地。

“这封密信,是三皇兄送来的?”

白玉将齐王的密信呈给朝楚公主,密信的内容十分简短,却是让朝楚公主避祸,至于是什么祸患,可想而知。

勿居宫,宜祀神。

朝楚公主居于南薰殿,陛下还是派了侍卫前去护卫,山雨凄清,洗的满山尽显苍翠绿意,朝楚公主听着雨声端坐,齿间轻轻作响,她觉得不妥,还是要

日暮秋云深,江水清且深,何用通音信,莲花玳瑁簪。

闻道国师时隔三年,见到了齐王殿下,发觉对方已经渐渐趋向于他们臆测中的模样。

“殿下,何故生忧啊?”

“倘若,孤对一个女子,生了逾越我们之间关系的意念,是不是太过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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