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帝衣(180)
睿王便道:“当初我带朝楚出宫去,正是苏桓迟说,自己倾慕朝楚久已,我才会有意为他筹谋机会。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从倾国回来后,就不太好掺和进去,也就撂开手了。”
魏明姬思忖片刻,捧着腮喃喃道:“这么说,这人竟然是有意为之。”
“这应是有心吗,只是齐王兄若是回来,怕是要恼的。”
听了这句话,魏明姬扭过头去,发髻上的含金蕊珠赤芍珠花,端端正正地躺在头发里,手里摇着的团扇撩起了发丝颤颤。
“殿下在说什么,齐王怎么了?”
“这些你倒是听的分明。”睿王夺了她手中的团扇,拿在手里颠来倒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哼,三皇兄屡立战功,我还当你也知道了呢。”
“怎么说?”魏明姬也有很久,都没听到过齐王的消息了,她现在有时候去看公主,提也不敢提。
睿王笑了笑:“齐王兄率铁骑踏入夷夏王庭,才得到的线报。”
“殿下您?”魏明姬讶异非常。
睿王摆了摆手:“盯着齐王兄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你不必惊慌。”
“可是公主她……”
“她是她,皇兄是皇兄,皇族不太一样,你明白吗?”长孙少沂留下这句话,就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出去了。
魏明姬手指拾起桌子上的扇子,喃喃道:“还能怎么不一样呢,不都是一样的吗。”
长孙少沂临风望月,他想,齐王兄此时是否也看着这一轮明月,可惜,他觉得他是不能在回来了。
朝中接二连三的传出一些不好的消息。
东宫之中,长孙少沂正色道:“皇长兄知道了吗,齐王兄已经拿下夷夏三关地。”
“这是好事啊,想必再过不久,三弟就会回来了。”皇长兄含笑道,睿王看着他毫无忧虑的样子,不由得沉了沉眉。
“是这个道理,想必景王兄那边不安分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也要早做打算才好。”长孙少穹抿了抿唇角,嘴边还有一道红血丝,是前天被自家女儿抓伤的,偏生他这个做父亲的还高兴得很。
长孙少沂从他的脸上挪开视线,忍了忍笑,一本正经的点头应答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长孙少穹一脸严肃道:“想笑就笑,忍得那么辛苦做什么。”
“咳,皇长兄,你须得知道,我不是故意想笑的,只是堂堂太子殿下,以这幅尊容示人,的确是可笑了些,你说说,你走出去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噢,人家问你,太子殿下,这脸上的伤是从何而来呀?”他装模做样的模仿着,又道:“你是说,被我那不足三岁的女儿抓的,谁会信啊。”
“怎么就不信了呢?”长孙少穹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
长孙少沂笑了半晌,终于有些累了,看着他摇手说:“非也非也,谁知道是不是太子殿下家中的葡萄架倒了呀,哪位娇妻美妾的杰作呢。”
“你们尽是胡思乱想,脑袋不用在正地方。”
“哎,你看,咱们的太子殿下恼羞成怒了不是。”
说到了小侄女,长孙少沂就想起了皇长兄的岳家,他想起了命人去查实的那些事,属下回来禀报的时候,都不由得怨气连连,毕竟太子如何,也关系着他们这些下面人的生死存亡。
“陈家仗着太子殿下的势,他们这群胆大包天的,连赈灾银都敢侵吞,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简直就是肆无忌惮,真当朝廷没有能管他们得了么。”
“当初即使被发现了,太子不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个陈家,真是太子殿下的至宝了。”
陈家越发的猖獗了,背着太子殿下,净做些蝇营狗苟之事,倘若被发现了,只需请太子妃去说一说情,太子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陈家的长子,是太子殿下的小舅子,在这风浥恨不得横着走,简直比太子本人还要嚣张跋扈。
人人私下道,狗仗人势,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可是,转头还不是得去讨好陈家。
太子妃的亲弟弟惹了祸,在外任地欺男霸女,强抢良田,为自己修筑赏花官邸。
是以,长孙少沂想了想,还是与皇长兄说了。
长孙少穹闻知此事,当即大声喝骂陈家愚蠢,翌日就将陈家人召进了东宫,陈家家主见已经事发,在东宫殿外跪着不敢起,他家中这一个独子,不求太子殿下高抬贵手就别无他法。
陈家家主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问:“殿下,这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遮掩下去,长孙少穹知道,这老头想听他这一句。
恰好此时,听到消息的太子妃陈云容从内殿过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夫君,我父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