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帝衣(139)

作者:水上银灯

魏明姬心想这敏王殿下与齐王殿下夸起女子,都是这样的一句好看,真不愧是兄弟两个,福身致谢道:“敏王殿下谬赞了。”

因魏明姬略低着头,一段白皙的脖颈优美漂亮。

长孙少沂也看不完全她的神情,但夸赞她美貌这句是真心实意的,他是君子,喜欢这样淡雅脱俗的美人。

魏明姬忽然理解了为何即使同父异母,朝楚公主和齐王两位殿下,都对敏王赞不绝口的原因,绝非简单的因为他相貌生得俊美,其实皇族的孩子,哪有不好看的,只是气质不同罢了。

齐王殿下向来是有些冷峻的,即使他其实对人还是很温和的,偶尔一笑,是位沉稳又有点温柔的兄长,但不笑的话,仍然是有些倨傲冷肃的,拒人千里。

然而,敏王殿下就太不一样了,生得一副干净又白皙的皮相,眼睛里仿佛含了透彻的清水,一笑起来,清澈的透着纯真的孩子气,干净的眉清目秀。

她算是知道为何这所谓美人的桂冠,会落在一个男子身上了。

郦妃娘娘她是见过两三次的,佳人绝色,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妩媚,因为他们的家族,从来不许女儿做出不端庄的姿态来。

“你与本王见过的小姐们,格外不一般呢。”长孙少沂语气认真的说,魏明姬在神女祭上简直可谓是光彩耀人,此时看起来又如同温婉的秋月。

这与她想象中是不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好,魏明姬惶恐又忐忑,在少年的注视下,白玉似的脸颊似是被一缕残霞染红。

传说中,当年皇族之先人自天生地养,神明护佑,万物促成,生于昙,故此将昙花奉为大羲神花,神殿之中,早有多株昙花等待着开放。

“殿下,灯。”杏柰捧了一盏昙花灯进来,朝楚公主素手捧着花灯,沿着神殿里的火盏缓缓而行,阙楼高台,倚得危栏望月,夜凉如水,栏外月色溶溶。

“你今日何故问我国师夫人的样貌?”

皇兄若不说,朝楚公主几乎忘记了这件事,她的手指贴托着灯盏的底座,花瓣里一点星星之火:“闻听父皇提及国师夫人与国师相伴六十余载,莫非国师夫人竟与国师一般年岁?”

长孙少湛不咸不淡的一笑,很快又收敛了起来,不出所料的摇了摇头:“这些我也不甚知晓,你若好奇,下次见到可以问上一问。”

朝楚公主情知这是问不出什么了,皇兄从初春伊始就与国师府来往甚密,还有父皇能恩准自己在神女祭之前频频出宫,中间未免没有三皇兄的转圜。

“也罢,我只是好奇而已。”

朝楚公主手中捧着一盏烛火,抬手将其供奉在神台前,随后一盏一盏地将神殿里的烛火点燃,长孙少湛看着她出奇的认真,只觉得可惜了朝楚本应风华绚烂,又思其这般女子,本就应当深深藏起。

她看着皇兄,这丈高楼台,殿阙翼阁。

神女祭并没有为公主带来任何的波澜,风浥为此而庆贺,他们拥有了新的神女,它昭示着帝恩的荣耀,因为她早早预见,他们正走在一条不归路上。

“父皇想要眼前看到的是太平盛世,所有人必须就是其乐融融,只要父皇想,天下人都必须配合的一出戏。”

长孙少湛在皇妹面前素来没有欺瞒的时候,他很早就说过,他们太容易了解对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他们都知道了。

长孙少湛清越道:“我素知你想皇兄是什么样的人。”

但她只是想,却并无干预。

敦厚从容的兄长,仁慈宽和的殿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

神殿中没有任何的声音,她走一步,皇兄就在旁边跟着她走一步,颀长的身形在地砖上投下浓重的影子,看着很是有些孤独的。

“皇兄大可不必在此陪我。”

这样的目不转睛,总是像已转开眼就即将失去彼此一样。

“未免辜负芳辰。”长孙少湛坦然道,他没有半点遮掩自己的异样。

朝楚公主垂下眼帘,继续持灯盏将神殿变亮,许是烛火太爱她,连同与黑暗的界限交融都缓和了,甚是缺乏神情变化的脸上添了柔和的光晕,更加显出美人里的温柔敦厚来,即使你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也不忍打破这一幕的平静。

“还记得我曾经教过你的吗?”长孙少湛问她。

“皇兄教授过我许多,我都一一记得。”朝楚公主迎上他的眼睛。

昙花开了,一盏,两盏,三盏,四盏……皎白的纤长如月牙裁落人间的重叠花瓣缓缓开放,饱满的花瓣一层层的绽开,昙花一现,端的一位月下美人,颜如舜华。

“权且算是予你的神女祭贺礼。”长孙少湛做了一支黑檀木藏剑簪,相比起之前的金莲钗,古朴清简,若非细看,看不出其中机关,他虽然擅长做暗器等物,自己却丝毫不用的,只是喜欢做这些精巧的机关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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