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A+番外(52)
逛累了坐在星巴克店内,两大袋购物袋搁在对座,里头一堆零嘴。
室内咖啡煮得香,暖气足,街上的火树银花逐渐亮起,祝初一穿着白色大衣,捧着滚烫的纸杯。
节日也是有好处的,布置得亮晶晶,总有温暖的错觉。
小雪,大雪,冬至,圣诞,冬天的节日也忒多了,大概是温度低,人要多聚一聚,报团取暖。
王阗忙着结婚,婚后移民澳大利亚,李瑾过了CPA,早早给自己预订了阿尔卑斯滑雪庆祝。
也就是说,祝初一今年的圣诞得自己过。
她看着玻璃上的倒影,低低长长地叹了口气。
谁让她朋友不多,平时又不爱出门社交,遇上有人撩拨也不搭理,这一单身又是半年多。
但也没落寞情绪,她前几年也这么过来的,很是知道怎么对付独居生活。无非是买菜做菜,追剧打扫。
工作往来也见过一些不错的男士,不讨厌的,她都加了微信。
只是聊着聊着就摆那里了,谁也说不到她心坎上。
她想好了,下一次交往是奔着结婚去的。那人不用有多富裕,处着舒服,会包容她,久了也不厌倦。
祝初一走回家,一路上熙攘的车流和人群,吵吵闹闹,倒是没觉得孤独。
她给自己买了瓶香水,作圣诞礼物。她从前是不爱用这些的,偶尔买一瓶也是为了社交礼貌,就像职场化淡妆。
拆了包装,把雏菊式样的瓶子归置到放香水的篮子里。
她扫到角落的某一处,忽地一怔。
他的物品祝初一早扔得干干净净。
其实当初总共也没留下什么,无非是浴室洗脸台上用了一大罐的剃须膏,还是她买的,她早顺手丢进垃圾篓。
还有一瓶混在她化妆品里的香水,林助理没认出来,就留在了祝初一梳妆台上。
这年的日历都快见底,祝初一猛然发现,阎齐离开半年了。
那香水瓶子很好看,黑瓶身麋鹿头。祝初一认得,The Tragedy of Lord George,乔治勋爵的悲剧。
她喷过一点,跟他做过爱,若隐若现的木香,随着体温升高,这味道混在俩人身上,分不清是谁的。
一起住过不短的时间,祝初一对他身上的一切都很了解。唯独那男人的想法,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捉摸不透。
表面的矜贵风光背后,是否包藏讳莫如深的秘密。
她甚至不敢想,那点不为人知能否要他的命,同时也成为他们分开的理由。
他莫不是为了保她,刻意疏远?
祝初一自嘲地笑了笑,低低长长地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笑,泛着悲哀的意味。
她摇摇头,赶紧把香水瓶扔进杂物箱,希望哪天她再不记得,和着那些不重要的纸箱书籍一股脑全扔了。
怎么可能呢,阎齐怎么会为了她做到这地步。
她明明知道,他有她的同时,还有其他女人,SPA馆前就撞见过一次。
从一开始就没太干预对方的生活,她连祝晋鸿的事都没告诉过他,虽然显然阎齐都知道。
所以,怎么可能呢。
他并不爱她。
这半年,祝初一过得很好,头发剪短了,蓬松的卷发到肩膀,看起来妩媚又温柔。
照常上下班,偶尔飞到外地出差,每周末逛街给自己买一套衣服,空下来做瑜伽保持身材。
没有什么比一份得体的工作更能让一个女人独立又满足。
也许是节日临近,人的天性是向往温暖的,祝初一尤其想他,用工作填补了这半年空白,一直相安无事。
他没说让她等,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但心里头萦绕不去的怅然若失,她至今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不管是人或物,突然不见了,多多少少免不了挂念。她这样催眠自己,时间久了没准自己就信了。
感情没了,赚很多钱也是好的。随便上个班都不至于贫穷,她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读高中的时候,祝晋鸿彻底没管祝初一,祝初一只能住在大姨家。
那家里也不宽裕,三十多个平方的老屋子,一室一厅,大姨有一儿一女,还有一个孙女高庭。那时候还流行用MP3听歌。
她借了高庭崭新的MP3到学校去,上体育课放抽屉里,下课回来发现东西不见了。
想了一个下午,她没一点头绪小偷到底是谁。
她给班主任说了,班主任诧异,也不好乱怀疑人,甚至意味深长地问她,你新校服都没钱买,哪里来的MP3。
祝初一懂了,她低着头退出办公室。
回家,高庭当然不乐意,嘟着嘴嚷嚷着让祝初一赔,还说没妈的孩子就是没教养。
祝初一委屈,也没其他地方躲,晚上蒙着被子在沙发里哭。她不敢哭出声,房间不大,什么动静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