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696)
司马懿轻轻拍了拍夏侯尚的手背,意味深长的说:
“将军请放心,在我司马懿有生之年,这个天下还是曹家的……”
很快双方就确定了司马师和夏侯徽的婚期在五日之后,也就是公元226年的五月初一。
而这个消息,也间接成为了曹丕的催命符……
当他得知夏侯徽仍旧会与司马师完婚之时,曹丕一气之下将桌案上的奏章掷到了曹真的身上,并大发雷霆道:“你这个舅舅是怎么当的!朕不是明确告诉过你,绝对不能让司马家的手伸进我们曹魏宗室吗!”
可当曹丕从曹真口中得知了夏侯徽已经委身与司马师,并且怀有司马家的骨肉时,曹丕立刻呆住了,他感觉自己做任何事始终都被司马懿慢了一步,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结果的他当场大吐鲜血昏倒在地,自那以后曹丕就病重到再也下不了床榻。
此时的曹丕,似乎预感到了自己已经无力再去阻止司马懿的步伐了……
婚典的日子到了,向乡候府和昌陵乡候府都张灯结彩,里里外外忙的事不亦乐乎。
身着大红新服的司马师先拜别了自己的父亲司马懿,又拜别了双目已盲的三叔司马孚、四叔司马馗等叔辈人物,然后又在已故去的祖父司马防和大伯司马朗灵位前下跪祭拜,一切的礼仪结束之后,他便跨上马背率领迎亲队伍前往昌陵乡候府迎亲。
但相比之下昌陵乡候府的人就各怀心事了,曹真虽然表面上也为自己的外甥女能够嫁给司马师这样的青年才俊而高兴,但内心却始终不是滋味。
必要的礼节结束之后,司马师和夏侯徽拜别了躺在病榻之上无法起身的夏侯尚,又拜别了自己的母亲曹氏、兄长夏侯玄,当司马师牵着夏侯徽的手来到曹真面前时,曹真对司马师说出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子元,你是个好后生,如今司马家和夏侯家联姻,从辈分上来说你得称呼我的舅父,这样以来你也算是曹氏宗族的一员了,希望作为曹氏宗亲的你能够更加尽心竭力的效忠。”
司马师明白曹真表面上抬高了自己的身位,实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有异心。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装作一副不解其意的样子,向曹真行礼:
“舅父教诲,子元铭记在心……”
夏侯徽嫁到司马家的第二天,夏侯尚便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了。
得知这一消息后钟毓和程武都深深的为司马懿松了口气,因为钟毓早就暗中查访过夏侯尚的病情,是难以支撑太久的,若是一旦他在司马师和夏侯徽婚典之前去世的话,那么曹丕和曹真就会有足够的理由拖延婚期,直到彻底背弃婚约。
值得庆幸的是夏侯尚撑过了司马师和夏侯徽的大婚,并没有对婚事造成毁灭性的障碍。
在司马懿看来,夏侯尚这么早就死去,或许也正是因为他察觉到了自己的野心,因此长期夹杂在对曹魏的忠诚和对未来的豪赌之中,承受了巨大的煎熬。
他想要提前和司马懿打好关系,以免日后曹氏宗亲和司马懿的斗争之中落败,夏侯家也会遭受株连之祸。同时他又担心司马懿日后会彻底将曹魏的社稷摧毁殆尽,因为当初胁迫汉帝刘协退位的人,正是司马懿,谁又能保证他日后不会威逼曹魏的皇帝呢?这也是夏侯尚醉心权势却又不失忠心的矛盾之处。
得知了父亲去世,新婚燕尔的夏侯徽悲痛欲绝,司马师陪同她一起前往昌陵乡候府为夏侯尚守灵,并且陪着夏侯徽一同哭泣,夫妻二人看上去非常恩爱,让在场的人看得无不感动。
同时夏侯尚的死讯也传到了皇宫之内,这时的曹丕身体状况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不得不在自己生命耗尽的最后一刻之前,为曹魏的将来作出打算。
公元226年(魏黄初七年)五月十五日,曹丕将自己的长子曹睿召到了自己的病榻前。
看着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曹睿,曹丕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心里恐怕早就恨透了为父吧?”
曹丕的这句话让曹睿顿时间不寒而栗,正当他此时为不知该如何接话而略显惊慌之时,曹丕又说道:“也对,我逼死了你的母亲,身为人子你对我心存怨恨是应该的。”
在曹睿看来这两句话很大程度上充斥着曹丕对自己的不信任和猜忌,他吓得立刻跪在地上俯首喊道:“儿臣不敢!”
“起来起来……”
见曹睿又跪在了地上,曹丕略显不耐烦的伸手向上抬了抬:
“睿儿啊,为父的时日不多了……今日把你找来是为了你和说些心里话……”
说着曹丕勉强自己侧着身靠在了凭几上,虚弱的脸色隐藏不了那依旧锐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