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脏话都无法形容胡辛妲此时此刻的心情。“好。” 她应道，仿佛一瞬间重压从头到脚地下来，一抬头，“妈……我……我能这么叫吗？”

小半段日子相处下来，古韵对她是及格以上的态度，这时展颜笑了下：“行。”

“妈，我在家里学了这段时间，感觉不怎么适应，还是想回学校去读。我想……尽快回学校。”她语速较快，全程都极力忽略掉书尹。

古韵一愣，抬眼看了看书尹，看他表情自然才看回胡辛妲，应道：“行啊。这个随你。”

“我想去德谊，现在这个英语老师我很喜欢，听说她就是在德谊的。还有，我觉得现在学业紧张，住在学校可能对我的学习更加有帮助。爸，妈，你们看这样行吗？”

书尹的拳微微收紧，就知道，一刻都不消停！

住在学校？这瞬间古韵可是想了很多的。“你这么……”

“就这样吧。”

书韵一开口，古韵就没话了，她悻悻地闭嘴了。

书韵说完又看向了书尹：“我叫人给辛妲办一下入学手续，住校，最迟她下个星期就去上学。你有什么意见吗？”

书尹面无表情，握着筷子，他微微侧着头，目光投在餐桌上：“没有。”

书韵收回了目光。不成器，为了个这事耍尽心机。

——

胡翼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来的，一进来就急着和书韵握手：“您好您好，书书记，辛妲这阵子打搅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书书记？胡辛妲满头黑线。爸，咱们商量商量，能不叫这么尴尬的称呼吗？

古韵似乎也考虑到了：“都是亲家，不用叫那么生分。”

“亲家？”胡翼一愣，变化太快，蒋洁文还没有和他通气，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哦，对，亲家。我这回是到附近参加工作，这不她妈念着她，毕竟打小就没让她出过这么长时间的远门，要我路过过来看看。”

古韵也连声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大伙寒暄了下，说了说场面话。

最后胡翼把胡辛妲拎到一边单独关心女儿了。

看了看胡辛妲的卧室，胡翼转过头来脸上努力堆着笑：“你这回倒是听话了，怎么把事情给弄好的？”

胡辛妲冷冷看了眼他：“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胡翼的笑没了：“你给我说说家教不要跑去住校是怎么回事？”

胡辛妲依旧是那样的态度：“我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想也得给我回答！”

这回胡辛妲连话都没有了。

“算了。”他微撇过脸，转瞬又看回来，“没事多体贴体贴书尹，他这不要考试了吗？你要不上庙里给他求个福？我和你说话呢！”见她就不看他，胡翼气得伸手拽过她的手臂把她的身子正过来，“他能喜欢你不容易，你就不能好好把握住机会吗？成天板着脸，谁看了都晦气！我告诉你，别以为订婚就没事了，大学里人更加杂，你记得把书尹看紧点知道吗？”

不说话。

胡翼不再管她，只一个劲地自己说：“这些话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说，可谁叫你妈不在，只能我来说。”

“什么叫我妈不在只能你来说？我妈不在家里好好的吗？”

胡翼和她僵持了会，摆手：“好好好。我现在不和你吵这个，等你妈回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什么字面意思？”她的声音急促起来，“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这些年我都在找你妈，找不到。你爸我官太小了，找不到。我打算托书记他帮着我找找。”

胡辛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有点缓不过劲来，失神地左顾右看了会才看回胡翼：“你……你……”只两个字，她的泪已经涌在了眼眶，“你对得起我妈吗？你对得起我吗？”

胡翼厉声：“你妈是许九启不是她蒋洁文！”

听到“许九启”三个字胡辛妲彻底失控了：“你说什么呢？”她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妈叫蒋洁文，你记着，我妈叫蒋洁文！！她就是你的旧情人，还是抛弃你的那一种。你为什么死死念着她？这么些年陪你身边是我妈，不是那个女人，不是她。她根本就不要你，她跟着一个歌手跑了。胡翼，深情是不你这种样子的，不是你这种样子的。”

她的眼泪掉下来，目光却没有焦距，抓着胡翼衣领的力度慢慢松开，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几步：“她根本就不要你，她不要你了。她不要你了。”说着说着突然蹲下身哭出了声来，撕心裂肺。

可胡翼不懂她的悲伤，他只知道在这种地方哭起来不好：“哭什么呢！你有什么好哭的！叫人听见了像什么样子？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