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过不下去就散了吧。散了吧，没意思。”

蒋洁文轻摇头：“辛妲，你小，你不懂。”她抬起头看她，投注去的是对儿女的关怀，“妈希望你永远不要懂，我希望你就这样，开开心心的。”

“你们过不好我怎么开心啊。”她说着说着就咧开嘴要哭了，“我就说结婚不好！结什么婚啊，也别生孩子，没意思！没意思！呜呜呜……”

蒋洁文的目光往那就要抬步进来的背影看了下，她转头劝慰胡辛妲：“别哭，说什么傻话呢。婚是要结的，妈我没给你做好榜样是妈不对。但你要过得好，你现在找到了个好的。书尹是个可靠的，你跟他好好过。你看他爸妈，不也是这么些年大风大làng都一起走过来了吗？别瞧着个不好就觉着什么都不好了，而且我觉着啊，有着你这个孩子也挺好的……”

她停下才惭愧地开口：“我这么些年，对你也不好。你叫我一声妈，我心里是有愧的。你离家北上那会我是想了又想，我觉着我对不住你。”

“抛弃我的不是你。你别这么说，你尽了你的本分，还做的那么好。”胡辛妲终于稳定了些许情绪，她坐在那，肩有点塌，目光像是透过空气看见了许九启，空空的，冷冷的。

蒋洁文不好对这话发表什么言论，她只是继续说：“我想着既然你这么对我，我也应该好好对你。我原本以为我没有女儿，那会我想想我错了，我是有的。”她抬起头对上胡辛妲的眼睛，“我是有的。”

酸涩感顺上了胡辛妲的感官，她微微垂下眸，鼻子耸了下。

“我现在就怕，你妈这事对你影响不好。书尹不在意，他家里人不一定这么想，别人也不一定这么想……”蒋洁文显然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但胡辛妲懂，一个舞女出生的生母，一个红白玫瑰左右来去的父亲，原本看似美好的家庭只是一出原配出轨小三上位的荒唐戏码。真可笑，胡翼和许九启在那边上演他们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蒋洁文却在操心他们女儿的未来。

胡辛妲拼命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把眼泪忍回去：“你别这么想，你别想着我，你要离就离，我活着不是来管别人怎么看的。”

“别人是别人，你婆家是你婆家，这不一样的。”

“我本来就没想嫁。”

她低着头叨咕，蒋洁文一时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事。”胡辛妲抬起头冲她笑，“我说啊，书尹要是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我嫁给他做什么？成天伺候他吃吃喝喝就算了还包管了受委屈的业务是吗？他咋不去娶田螺姑娘呢？”

蒋洁文失笑，没好气地觑了她一眼：“你啊，打小就是个说话没规没矩，在我面前就算了，这些话可不能在你婆家面前说，知道不？”

“嗯嗯嗯。”胡辛妲详装敷衍地应下。

蒋洁文一时也没了话，她才刚知道关心女儿，还没学会唠叨，但只看着胡辛妲，目光里的柔和把一切都说尽了。

过了好一会胡辛妲才开口打破这和缓的沉默：“妈……”

“哎。”察觉她的情绪，蒋洁文放低了音调，“你说，妈听着。”

胡辛妲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一句“其实也没什么”草草了事。何必拿自己的事情去烦她呢，她已经那么累了。

可其实她也没什么可做的，除了在走之前重重地环抱一下那个女人，胡辛妲什么都做不了。

车开动了，胡辛妲冲着窗外的蒋洁文使劲挥了挥手，直到速度把蒋洁文的笑容模糊才按回了窗，直到窗户把蒋洁文的身影都掩感掉才转过头。

“书尹？”

“嗯？”

她把头靠在了他肩上：“我想暑假和贝儿去散散心。”

书尹低头看向她，他还记得她流眼泪的样子，着实是让他不好受的。

胡辛妲就怕他不同意，连在同学家过夜不允许，让她外出旅游？这可真是个宇宙级大难题。她用手去环住他的手臂，抱着晃了几下，低落地说话：“好不好嘛，前几天你叫我回来我就回来了，你说不住校我就不住校，现在我就想和贝儿出去玩一下嘛……我心情不好嘛。”

“胡子扬前段时间又换了一个女朋友。”

嗯？胡辛妲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话摸不着头脑。不过胡子扬……这一提起他胡辛妲就牙疼。

胡子扬貌似一进入大学整个人画风愈发惊心动魄了，他làng就算了，还专挑那些名花有主的下手，更坑爹的是居然没有挡得住他的花，最长的一个据说是挡了三个月左右才甩了她的男朋友投入这个祸水的怀抱，结果后一秒就被这个祸水甩掉了。胡子扬这只公狐狸骚起来全天下女人都要尖叫，他把爱情游戏玩得出神入化，就是不知道心丢在何年何月何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