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少年是你(142)
现在涂牵牵找到了这个篮球,并当做他的十八周岁生日礼物送给了他。
闻野的心脏忽然一阵阵发疼,手指也触电似的从那个篮球上拿开。
他渐渐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所有注定中就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即便短暂得到过,最后也都会变成他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重。
所以,关于这些始料未及的美好,于他而言都不适合拥抱,最安全的距离应该永远停留在遥遥相望。
——
这次的扁桃体发炎来势汹汹,持续了一周还没彻底痊愈,嗓音一开口就是哑的,几乎快要失声的程度,像是喉咙里含着一把粗糙的砂砾,怎么吞咽都于事无补。
所以这一周里,他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
闻野每天都在医院和酒店两点一线间折返,其实吊水的几个小时一点都不难熬,因为输液大厅里很多时候都是人满为患,男女老少,那么多张面孔,那么多面人生。他好像只有身处在这样一种环境里,才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甚至他还动了要不然干脆搬到医院病房来住的念头。
他孤独成性,可其实他最恐惧的,也是孤独。
周五如期来了。
闻野从酒店步行到了俱乐部那条街,刚转过弯,一眼就在俱乐部门口看到了涂牵牵的车。
涂牵牵很快也注意到了他,手里捧着两杯咖啡从车里跳下来,几步来到他面前,把其中一杯咖啡递给他:“喏,还你的,我这个人也不喜欢欠别人的。”
闻野没接,也没看她,径自避开她推门进了俱乐部。
涂牵牵被无视了也不愠不恼的,跟在闻野身后往楼梯上下了几步,对着他的背影说:“老规矩,我就不去现场了,在这里等你还钱喔。”
闻野还是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仿佛给她施了一个具有指定性的自动屏蔽的魔法一样。
涂牵牵背靠墙壁,慢慢地喝着咖啡,听着场上传来的那些跟前几次大同小异的开场白和流程。
第一场挑战赛结束的时候,涂牵牵手里的咖啡刚好喝完一杯。她站得有点累了,索性贴墙坐到了楼梯阶上,把空杯子放到脚边。
下面有个陌生的声音嘀咕着往这边来了,她抬头看向楼梯口,很快,三个看上去跟闻野年纪相仿的男生上了楼梯。
挨得近了,涂牵牵终于听到他们在忿忿不平地抱怨什么。
中间那个男生说:“这都什么啊?不是cuba出来的吗?打球这么脏居然也榜上有名?”
左边那个男生立马跟着附和:“我不早都跟你说了吗?什么神不神的,都是越传越邪乎,肯定是会玩小动作,你非要自己来见识一下,这下死心了吧。”
右边那个男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看你就是被虐惨了觉得不甘心,人家在cuba打了那么多场有禁赛记录吗?违体都没有吧。反正我没看见什么过分的小动作,就注意那几个三分了,超远投射是真的准,有没有?”
中间那个男生恼火地推了右边那个一下:“你丫的胳膊肘是不是往外拐?你看没看见他压我手?防守动作那么大,你是瞎的吗?”
男生冷不丁被推开,险些撞到涂牵牵身上,一脚踢飞了台阶上的空杯子。他及时用胳膊撑着墙稳住重心,抱歉地对涂牵牵笑了笑,跑回去捡起那个咕噜噜滚到地下一层的空杯子,跟在朋友身后飞快溜了。
几个男生的对话,涂牵牵好像听懂了一点。
他们说闻野打球脏,小动作多。
涂牵牵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她也认为是中间那个男生输了比赛,心里觉得不服气才把原因归咎到了闻野身上。
他们说的那些东西完全是无中生有。
因为闻野的那么多场比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除去前期比赛里的几次超时违例,他因为犯规被裁判吹哨子的次数寥寥无几,更多的是别人在对他犯规。
涂牵牵扭过头,给那三个男生送了一记迟来的白眼过去。
——
第二场挑战赛在上午十一点一刻的时候结束了。
闻野照例是第一个离开球场的。
涂牵牵见他上楼,立马从台阶上起身:“要去吃饭了吗?这附近有没有好吃的馆子,给我推荐一个呗?”
闻野当然还处在对她的自动屏蔽之中,低着头一言不发地从她旁边走过去。
涂牵牵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朋友,说好的还钱呢?比赛都二连胜了,你倒是给了钱再走啊。”
闻野还是毫无反应。
“哦哦,我知道了,钱是要等打完了下午场一起给是吧?”涂牵牵厚着脸皮自言自语,“下午几点钟开始?”
闻野上到地上一层,离开俱乐部往北边的方向走了,视线从头到尾都没落到她身上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