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同归+番外(39)
要不……就试试那一个办法吧?如果“她”对他的感情果真是以“他”为基础,如果“他”对他的感情也果真是始于当年经久不衰的话……那个办法,或许是最有效的了。
只是……看着坐在餐桌前细细为他剥着虾壳的“她”,莫辰还是生出了一丝迟疑。只是,那样的一个办法,对于现如今的“她”而言,似乎……实在是有点残忍。
不!比起当年蒙他在鼓里陷他于不义的“他”,比起现在明知故犯步步为营把他再度拖进这滩浑水的“她”,他又还算得上什么残忍?!
“你猜我今天碰见谁了?”莫辰终是再无犹豫地开始了他的计划。
下一刻,从他嘴里蹦出的那个名字,属于他高中时期的“梦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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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梨不敢相信,事隔十多年,她会再度从莫辰的嘴里听到那个名字。
她记得那个名字!就像她怎么都忘不了莫辰一样,那个名字,也永远让她刻骨铭心。
那个和她有着漫长同校孽缘的女人?那个她亲眼见证着莫辰高中三年为之神魂颠倒的女人?那个屡屡给莫辰希望又屡屡让他更加失望的女人?那个自始至终把莫辰当成了生活调剂品般戏耍取乐的女人?!
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到现在还活得神气活现有滋有味的?就一点都没有遭报应吗?!
陆雨梨丁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那一霎,条件反射般地针对那个名字涌出了多么深的恶意。就像她也丁点没有意识到,明明,对于现在的“陆雨梨”而言,那个名字只是个闻所未闻的陌生人,不该引起她任何的反应。
“你知道吗?她看上去都没怎么变的样子,就和当年留在我印象里的那个她一模一样……真神奇!明明已经过了十多年了,她却好像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女生,那双大眼睛也还是那么古灵精怪扑闪扑闪的……一点都看不出已经三十出头了嗳!”
她听到莫辰这么念念有词着,眼中闪烁着眷恋又憧憬的光芒……与当年何其相似的光芒!那样的光芒,猛地就把她的眼眶刺得生疼。
“更神奇的是,事隔十多年,到了今天,我们两个居然反而说上话了?没想到她居然也还记得我是谁!而且,听她说,她现在好像还是单身啊……”
莫辰的念念有词还在继续,可是,陆雨梨已经渐渐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刺痛从眼眶蔓延到整个头部,又唤醒了尾骨和小腹各处滋味不同程度却相似的痛苦。伴随着充斥在耳间越来越响的嗡嗡声、窒息在喉头难以下咽的淤堵感、肆虐在指尖怎么也控制不了的颤栗……
不听使唤的手,怎么也剥不好这只虾的壳了。怎么也剥不好了!
这竟是此时此刻唯一盘踞在陆雨梨脑海中的念头。
那就……不剥了!!
“啪!”
红彤彤的大虾突然被一股狠命的力道掷在了地上。
“都十多年了还能碰上是吗?都十多年了你还一眼就认得出她是吗?都十多年了……这下倒反而说上话了?!好,好……!你们还真有缘分……缘分啊!”陆雨梨本就沙哑的嗓音,此刻用这么一种咬牙切齿撕心裂肺的口吻发出来,竟像是出自胸腔一般的艰难低沉,“既然如此,你继续去跟她说话啊!反正她也还记得你,反正她现在也还单身……!你暗恋了老半天的‘梦中情人’,这下总算梦想成真了不是吗?!你不赶紧去追她,还来我这儿干什么?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从十五岁那年跟莫辰相识以来,陆雨梨从来没有这么气急败坏地吼过他。她甚至连一句重话、连一个强硬的口气都没在莫辰面前说出来过。哦不,除了,那一次——
“你什么都来找我商量,我跟你建议了半天你却又什么都不听!既然这样,你跟我商量又有什么意思?就照你自己喜欢的做好了!但是,你如果想让我违心地顺着你的意思,那我实在办不到!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我根本不看好你们俩的事情,我也完全不能理解她怎么就会让你爱死爱活念念不忘的!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实话。所以,在这件事上,我除了泼你冷水之外,再也没有第二种态度了!”
她记得,那一次,“陆宇黎”之所以会对着莫辰如此心浮气躁口吻生硬,也是因为那个“她”——是因为在“他”有理有据地分析了莫辰第N种追求方法的不可行性而莫辰依然跃跃欲试之后。
一直以来,“他”最受不了的便是莫辰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他”简直就是害怕!“他”害怕迟早哪一天,莫辰苦思冥想出的某一种追求方法真的会可行。然后,他的梦想,也许就有了成真的希望。于是,不论莫辰又新想出了什么妙招,“他”都只会挖空心思地向他条分缕析种种不可行性,直到莫辰在那些“逆耳忠言”的压力下打起退堂鼓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