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川不习惯被她背对着。

他伸手，让她翻身后，再重新将她捞入怀里。

他视线上移，落入她眼里。

她眼中有璀璨星空。

叶自舒眼中没有过多情绪，他说已到今天，那便是今天，“那今天想要怎么过？”

许烟川眼角眉梢都是暖意，“你陪我过。”

“我当然会陪你，”她也笑，“但是你要怎么过？去外面餐厅庆祝？还是叫上诗尤——”

“不要，”许烟川轻笑，“不要他们，只有我和你。”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他继续说。

“你的生日，给我惊喜？”叶自舒状似疑惑。

“嗯，”许烟川用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顺着她柔软发丝，“白天可以请假吗？”

“可”字都到嘴边，叶自舒及时咽下，“我上午去公司交接下就回来。”

许烟川将她抱得更紧，“好。”

... ...

许烟川做了一场很可怕的梦。

梦里风和日丽，他在一艘处于一望无际的深海之上的游轮里，但他并不觉得孤独或害怕。

因为他身边妈妈、许建章、奶奶、许嘉阳还有叶自舒。

他们围在一起，笑闹着一起喝酒、吃海鲜。

天空突然闪过一道惊雷。

海面吹起狂风，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中逐渐聚集起乌云。

黑压压一片仿佛要将游轮压入无边深海之中。

妈妈坐在围栏边，一不小心，竟被风浪卷入海里，许烟川冲过去，还未看清妈妈的脸，她便被从海中消失。

恐慌席卷许烟川全身，他想喊叫、想让船夫停船，但他发现他根本无法喊出声。

他回头，正要冲向驾驶舱。

却发现许建章拉着许嘉阳要往海里跳，他还来不得抬步，奶奶便被许嘉阳拉住一起跳入海里。

许烟川浑身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那种不停失去的害怕之感，让他心跳加快、毛孔张开、汗毛竖起。

忽然一个柔软的身体撞进他怀里。

然后所有恐慌与害怕都悉数消失。

他知道是叶自舒，她正紧紧地抱着他，不停地对他说她还在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许烟川伸手，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抱住她。

风暴散去，海浪消失。

乌云瞬间被炽热太阳赶走。

阳光温暖，照耀在他身上。

让他浑身寒意全部消失。

没事了，许烟川对自己说，他还有叶自舒。

叶自舒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他面色微缓，低头，却发现怀中根本是空的——

许烟川猛然睁开眼，额头冒着冷汗，胸膛急促地呼吸。

他立刻去看怀里，叶自舒正闭着眼，在他怀中安然沉睡。

这噩梦实在太可怖、太真实，让他现在没有实感。

手臂之中明明有传来温度还是不够，他收紧手臂，让叶自舒密密实实嵌进他怀里。

他几乎用了全力。

“唔...”叶自舒拧眉，非常不舒服地在他怀里挣扎。

许烟川恍然惊醒，立刻放轻力道，“舒舒，舒舒——”他急切地叫她名字，梦中海浪剧烈翻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嗯？”叶自舒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腰部有些不舒服，她睁眼开，许烟川正一脸惊慌地看着她。

“怎么了？”昨晚叫了许久，她嗓音有些哑。

因为太困，眉眼还带着困倦之意。

她的声音如一道刺眼阳光，刺破他一室恐慌与不安的黑暗。

“没事。”许烟川重新埋入她颈侧，“我做噩梦了。”

他声音带着不易被人察觉的颤。

叶自舒在他背上拍拍，“噩梦都是假的。”

许烟川郑重点头，重复她的话，“嗯，都是假的。”

“天亮了？”叶自舒感受到照到眼前的日光，“起床吧，我要先去趟工作室。”

“还早。”许烟川其实根本不知道时间，但刚刚的梦实在太可怕，他需要叶自舒的真实体温，告诉他刚刚只是一场梦，并不是真的。

“你压得我呼吸不过来了...”不知道他做的什么梦，她也不想要问他的梦境。

许烟川闻言松开些力度，与她相对。

他手依旧没有放开她，松松搭在她腰间。

他细细地看着她，眉毛、眼睛、睫毛、然后是鼻子......

“干嘛这么看着我？”叶自舒不自在。

许烟川对她轻轻笑，“好看。”

第35章

35

叶自舒并没有去工作室, 她在许烟川还未开口提这件事之前就已经请好了假。

诗尤知道今天是许烟川的生日，知道他们想一起过，还让她不要操心工作室相关的事, 让她安安心心陪许烟川过生日。

她去了药店。

昨天他们一时兴起, 没有做措施。

药片干硬，叶自舒在将药片放进口中之后才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忘了买水，就这么生生把药片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