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心怀不轨(21)

作者:卫练

顾盼实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惹得晏初避瘟神一样躲着她。

今晚的月光不甚明亮,顾盼照例从自家院墙跳墙出去,四处闲逛散心。才拐过一个转角,顾盼便瞧见晏初独自坐在丞相府不远的小酒馆里,一个人喝闷酒。店家的小二似乎在和他交涉些什么,一脸为难。

晏初莫不是忘了带酒钱?

顾盼微微蹙了眉,快步走进店里,询问小二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店小二看了看顾盼,又看了看晏初:“你认识这位公子?”

顾盼不愿过多解释,随口扯了个谎:“我是他妹妹。”

虽说晏初与顾盼长得并不相像,但店小二不疑有他,一五一十说道:

“这位公子戌时来这里一个人喝闷酒,此刻已亥时了,我们小店该打烊了,这位公子还跟我们要酒喝,赖着不肯走。他醉成这个样子,我们说什么他都不听。”

若是平常人早已被赶出去了,但店小二看晏初这身衣裳的料子绝非普通人穿得起的,怕他以后来找店家麻烦,只好这么僵持着。

顾盼问道:“酒钱结了吗?”

店小二摇摇头:“还没结账。”

顾盼从袖中掏出一锭银钱放在桌上:“实在不好意思,多出来的不用找了,权当我替他赔个不是。”

顾盼说罢在晏初身旁坐下,低声喊他:“哥哥?”

晏初视线有些涣散地看向顾盼,眼神迷迷蒙蒙的。而后,几乎在认出她的瞬间,立刻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看他双颊绯红,对着她一个劲儿的痴笑,顾盼便意识到晏初醉了。

顾盼无奈问他:“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因为……”

之后的话,晏初的声音太低了,顾盼没听清。她只好倾过身凑近了晏初,耳尖抵在他唇边:“你说什么?”

一股湿濡的热气直直钻进耳蜗,说不清是耳廓痒还是心里痒:“因为你啊。”

因为她?

顾盼闻言怔了一下。

应该是醉话吧,顾盼想。见晏初又要倒酒,顾盼眼疾手快拿过酒壶,正色道:“别喝了。”

晏初痴痴盯着她,竟是出乎意料地听话:“好,不喝了。”

晏初说罢便要站起身来,但他大约是醉得狠了,身影晃晃悠悠摇摇欲坠。见晏初醉得站不稳了,顾盼慌忙扶住他,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用力撑起他的身体,半拖半拽往外走。

虽说顾盼平日学武,还算有些力气,可也架不住晏初不配合,走几步就要摇摇晃晃往下倒。不长的一段路,二人硬是走得分外漫长艰难。顾盼原本打算把他送到将军府,现下只能先把人就近安顿在一旁的旅馆里。

“要几间房?”

想着过一会儿便翻墙回屋,顾盼拿出一锭银钱递给老板娘:“一间。”

老板娘意味深长地看了二人一眼,大约是把他们错当成了新婚小夫妻。顾盼有些窘迫,但也来不及辩解,急急忙忙把醉鬼半拖半拽进旅馆房间里。刚走至床边,顾盼脚下一个踉跄,二人一同摔在了床上。顾盼被禁锢在晏初怀里,鼻尖满是晏初陌生的极具侵略感的气息。顾盼此刻才发现,她离晏初如此之近,甚至呼吸相闻。

一片寂静中,顾盼听到了晏初一声似笑似嗔的叹息:“又梦到你了啊。”

顾盼惊呼了一声。

他是因为醉得太狠,把这一切都当成了一场梦了么?

晏初慢慢伸出手,试探般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眼睫,又怕碰坏了般向后缩了缩,似乎眼前是一件易碎的人间至宝,不知先碰哪儿才好。指尖慢慢向下,滑至她的唇角,而后犹犹豫豫停住,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触感格外真实。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晏初的声音有些微熏后的诱人:“虽说是梦,我就当作是真的,可以吧?”

顾盼点点头,不愿和醉酒之人争辩。

晏初像个得偿所愿的孩子,心满意足地弯了弯嘴角:“有你的梦,真好。”

轻声的,沙哑的,低沉的。要小心翼翼地聆听,才能咂摸出其中的温柔。

顾盼闻言浅浅笑了笑。

当然,倘若顾盼知道这个小王八蛋做的是什么混账梦,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顾盼稍稍直了直腰,晏初却以为她要走,使了把力气将顾盼拽到床上。顾盼的腰部猝不及防磕在床沿上,疼痛骤然从腰椎席卷至大脑,她隐隐皱了皱眉,咬咬牙强忍着没出声,仍耐心对晏初说道:

“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醉酒时的晏初,失去了平日里一贯冷静自持的模样,反倒显出几分柔软的孩子气来:“不许走。”

顾盼柔下嗓音,哄孩子似的轻声道:“你先在这儿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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