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马上换了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我看着有那么轴吗？”

“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而已。”

“你呢？你怎么回事？详细聊十块钱的？”

他很自然的把话题转到卿寒身上，“从没听说过你无家可归，怎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因为你那个哥哥？你别看我，都是你喝多了自己说的，说完又断片，什么也想不起来。”

卿寒被他那个无辜的表情逗得突然笑出来。

面对他，那个人的事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启口了。

“不是亲哥哥，算是……继兄？或者……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是我未来的结婚对象。”

他听完脸上明显写了一行字——那不得行吧。

卿寒噗嗤笑了，赶忙给他解释。

“没血缘关系，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我妈妈去世以后，我亲爹工作又太忙，是妈妈的闺蜜一家好心收留了我。我从小就是在他们家长大的，我亲爹……反而对我来说像个叔叔。”

“不过，越长大就越明白，复杂的关系不会因为一个小孩子的不成熟理解就变得单纯。”

卿寒叹了口气。

“我亲爹还活着，还有因他的关系勾连着的两个家族的亲缘关系，我注定和父母不是一家人，除非……嫁给他。”

“然后……他在那天出意外了？”林森担心她断片一点记忆没有，还好心的帮她补上前情提要，“你上次说起过，在S7冒泡赛那天。”

卿寒眼神焦点像是穿透了他，好半晌才“哦”了一声。

“他……只是确定的死在那一天，但整个人早就在很久之前开始从里面死掉了。”

“我和你说起过他是做什么的吗？”

林森摇了摇头。

“他……也是个运动员，更传统的体育竞技项目。”

“他和你很像……”卿寒说着又觉得这话没什么道理，笑了一下，“你们搞体育竞技的都一样。”

“除了冠军，其余一切毫无意义。”

“他就是太想得到那块金牌了，才在最后彻底丧失希望以后……永远倒下，再也没站起来。”

“我还没想到办法救他……他就在那天因为酗酒、车祸去世了。”

“所以？”林森长出了一口气，“你在那天转而开始喜欢我？”

“或者说……想拯救我？因为我看着也很惨？”

卿寒不知道该不该诚实回答，因为林森看上去好像有些生气了。

但粉丝……粉上他的原因，林森真的那么在意吗？

“……你的背影有点像他，离开赛场的表情也像。”卿寒小心翼翼的偷偷抬眼瞄他。

“不是指外形啊！只是……那种平静的感觉。”

林森眼神都暗下去，但一边嘴角却很嘲讽的高高扬起，“具体说说，怎么个像法？”

卿寒努力低着头，吞了下口水，她以林森铁粉名誉发誓，林森绝对生气了！

但还是决定一咬牙，全吐出来得了！

“他得过很多次银牌，每一次……每一次退场都很平静，就和你一样，离开的时候……也总是一步一步走得很坚定，背挺得很直，像是永远也不会被打倒！”

“但是……”

卿寒说起还是有些哽咽，林森沉着声替她补全了那句话，“但他不是，对吗？”

“所以，你也觉得我会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然后在某天变成第二个他？”

林森语气里的不悦已经非常明显。

“不是的！”卿寒这时候却胆子大起来，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直视着他！

“我不仅是担心你，更多的……”

卿寒深吸一口气，“是源于我的私心！”

“那天之后，我去查了许多关于你的消息，你比他还要努力，还要专注的为一个目标奋斗，也比他看上去坚韧的多！我很想看看，在这个世界，努力到底还有没有用处！”

“我从小听着母亲对他的严厉教育长大，看着他一辈子只争第一，而我……总是要比他差一点，做什么都只能混个上游。”

“我一直把他当做一个标杆，也努力向最好的去奋斗！但突然有一天，他轰然垮掉了……我只觉得……我很多……很多曾经以为的正确，都随着他一起塌了。”

“但你……是我想最后赌一把的勇气。”

“如果你成功了，那说明这个世界也还没有那么不公平，我也没有借口继续放任自己靠着运气混日子过。”

“但如果……你失败了，我就想好好看看，你是怎样一次又一次的挺了下来！坚韧……难道是你的一种天分吗？”

“森神……我的确是抱着很多的私心，开始喜欢你的。”

卿寒的眼神满是坚定。

“但在喜欢的你的日子里，我也更清楚的看到了你是怎样的人！我知道你比他坚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