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腰软(57)
贺晏没答出,去看玉姝儿,他唬了一跳,急忙迎上去,“怎的哭了?”
“兄长,我不要看见裴云祁,我不想看见他!”
话落,贺晏与淞王无声对视一眼。
怀安、裴云祁这二者都是一人。只有这暂时看不见的贺玉姝不知道罢了。
贺晏走出房门,问了裴云祁身边随从,在不远出石路上找着人。
走近,大将军贺晏昂了昂首,瞧着面色冷峻颇有颓废之意的人,威严声缓缓道,“我妹妹可是不待见你啊,沈国公。”
裴云祁一脸淡然,看了眼贺晏,淡淡道,“哪又如何?”
贺晏“咳”了一下,公事公办的架势,“玉姝儿说不想见你,和离书已给你了,既如此难便是我贺家外人,待会儿你就走吧。莫留在此处,免得惹我妹妹心烦又哭。”
裴云祁不语,身形挺立,目视前方,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贺晏无奈指着他,咬牙切齿,“你看你,不停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谁让你当初非得不耐性子娶我妹妹的,非得把人家留在你身边,我贺家二叔二婶虽不喜她,可她也活得自在。活该。”
“晏兄这些无用话还是留着跟皇帝讲吧。”裴云祁‘唰’得甩袖,袖风拂过了贺晏腰上佩戴刀剑。
贺晏拦住他,两眉怒倒,“你这浑子,说两句倒气了。这脾性,我家玉姝儿真是倒霉,算了算了,你走吧走吧,我还是把自己这破法子扔了,不给某些人机会。”
裴云祁心里………憋屈,自己娶得夫人,还得需要别人来中间打转。
“晏兄,有事好商量。”
裴云祁嘴角起了一抹笑,邪邪正正,如同顽劣学生突然像老师虚心求教,“晏兄的法子自是好的,劳烦您说与我听听,若是成了,您这大恩,云祁不敢忘,不敢忘。”
嚯。贺晏大将军看着旁边微弯腰拱手的清俊男子,心中着实吐了一口恶气啊。
谁让这厮早早娶了自己妹妹,让他这当兄长的连礼都没送。
这次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
如今正在长安的路上,大将军贺晏需得立即回朝述职,贺玉姝身子孱弱,不便长期车途劳顿。因此落在兄长后面几日。路上由自己随从‘怀安’护着。
一路上阴雨绵绵,好不容易遇上此处天暖晴朗,便在此处逗留了些时日。
裴云祁眉眼清朗柔和,不敢出大气。
--你莫怕,我不是故意唐突你的。
不由分说,裴云祁攥住贺玉姝手腕,容不得她挣脱。敛眉仔细写着,似如临摹一本古迹那般庄重。
--今日难得晴朗,我带小姐出去走走吧。
旭日暖阳洒在身上,惬意舒畅慢慢补上心口,贺玉姝抬起手臂,掌心朝上,唤他,“怀安。”
掌心轻柔,他指腹拂过。
他在身侧。
细柔声慢道,“我是死不得看不得的残人,往后能活几日也说不准,你为何……对我有意?”
她问出心中疑惑,掌心有风轻轻拂过。
--贺三小姐,我心悦你许久,这话绝非虚假,老天可作证。若是有假,便让上天劈一道雷打在我身上。
这话似成相识,同是低沉,可眼前这个更真实些。
贺玉姝咽了咽那股莫名涌起的酸意,“什么打雷得,你白日好好说着,等到了晚上当心雷公专找你应验。”
贺玉姝缓缓眨了眨眼,有些入目酸涩疼感,低首要伸手去揉,被凇王制止,“姐姐暂且先忍耐些吧,刚摘了面纱是有些疼的。”
“我可没哭。”忍着眼帘处不适,贺玉姝嘟囔,“明明就是你这药气味太冲了,直逼得我忍不住流泪。”
淞王冷笑,一副任你如何说也改变不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还有几日可以瞧见?”淞王将要出去时,贺玉姝唤住他。
"三五日,"淞王声音幽幽,故意吓她,森森磨牙,“也许七八年。”
贺玉姝也不气恼,坦然接受,“小药圣,我要过河拆桥了。回了长安后,你我便是不相识的了。往后,祝你与素烟姑娘白头偕老,和和美美一世。”
屋子里静窒一时,听得门开声,一声“好”随即传来。
“玉姝姐姐,谢谢你。”因是往长安去,孙素嫣清秀的脸儿上笑意盈盈,如花儿盛开一般。
她身上带着自小浸漠药香,主动去揽贺玉姝手臂,搭在她耳边小声说,“昨日我听洛安身边的小童说,洛安给我父亲写了封信,且还往附上了他的王爷玉佩。”
王爷玉佩送往女子家中,便是承认定下亲事。
“恭喜啊,有情人终成眷属。”面上覆着白绫的女子,薄而粉唇边撩起一抹温柔笑意,真心道贺,“你们今日就要快马回长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