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腰软(14)
玉足蜷缩,纤腰如雨后彩虹弓起,贝齿咬住他脖颈,自是下了狠。
一抹月光顽劣,偏要观尽这人间快活事才悄然退下。
遗忘多时的衾褥此时被人扯了来,裴云祁低压温声哄着怀中人。
一个小丫鬟缩坐在廊下,抬头瞧着月亮,忽而想起以前家境还算好,父亲母亲还在时,一家三口在院子看月亮。那时稚童举头月,夫妇二人彼此相望,是否向往相濡以沫?
乌云暂时掩了圆月,四下一片沁冷。
里屋哭声渐小,贺玉姝软软窝在他怀里,有些迷迷糊糊:“裴云祁,怎的月亮不见了?”
“它怎么不见了啊,没有月色照明,兄长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如受了委屈的小兽呜咽,哭得后背起伏。
一谈及兄长,贺玉姝哭得更凶了,且方才折腾了,后背磕着他手臂,酸痛一片。
廊下小丫头撑着脑袋睡着了,晚风吹来,有些冷。
哭着哭着,贺玉姝忽然“嘶”了一声,“裴云祁,我感觉好痛。感觉有虫子在咬我!”
还有说不出口的那里隐隐作痛。这痛得甚怪,不似磕磕碰碰那般破皮刺烈,倒像吃着喜爱的糕点,却又不小心咬着了自己舌头,那般酥痒又气又好笑。
她困了,这会子出了一身的汗。微微动了动,很是难受,慵懒道:“裴云祁,我想沐浴。”
裴云祁瞧着她这一惊一乍,不禁起笑,不可打扰她,只得好生护着。
榻边轻了起来,裴云祁走了。便是净室很轻的水声。
他再回来,换了一身衣裳,手中执一烛台,内室光线明明灭灭,身影映得老长。
贺玉姝方才说了那句话,已困倦不已,睡了过去。
踏着昏暗来,和衾被抱着人去了里头净室,里头屏风后有张小榻。贺玉姝被放在上面,里头没有烛火,屋角有片明瓦,今夜正好有月光,足矣看清里面。
外屋有人走动,声音极浅。
裴云祁端了盆子水过来,拿了丝帕在水盆里绞干放在旁边备用,走过来屈膝半跪她面前,小声着:“水有些凉,姝儿乖,忍忍。”
他说完,外面不远是丫鬟们的声音,“国公爷,婢子们为夫人漱洗吧。”
外人声音吓得贺玉姝陡然睁了眼睛,神色一片彷徨。看着眼前的人,再看看自己,遮掩薄被褪去大半,身上这些不是自己弄出的痕迹……倏然,她脸红了,耳根子软绵绵,红得彻底,不要……”
裴云祁正与她擦拭,听她哼了声,便附身去听,“姝儿说什?”
伸出一只手指尖攥着他衣裳,心头又羞又恼,咬唇吐字清醒些,“不要她们伺候,我自己来。”
耳畔软声吐气如兰,裴云祁自个儿只觉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
守夜丫鬟见里头没响应,便大着胆子进去,刚一提步被国公爷厉声“滚”字呵退。
丫鬟们退下,四下寂静。
此时身上有了些力,贺玉姝挣扎着起来,闷闷缩回手,“我自己来,你出去。”
这人闷笑,知她害羞。
“姝儿别动,小心落下去。”他微微严些语气,重新执了她手,细细擦拭,搭在掌心软糯,十指纤细,泛着如白玉光。
精洗干净后,裴云祁低头又吻了吻。
拿了丫鬟早有预备放在旁边的衣裳,裴云祁撇眉,这衣裳不就是一块绣工精致的布,还有两根细带子。这个怎穿?
正犹豫,怀里人一把夺过,力道大险些落在地上,急忙忙勾住他脖子。
瞧他还要看,贺玉姝嗔怪:“你看什么看,转过去!”
后躲在被里穿好。
二人再折回床榻,被褥已换。
夜渐深,露水重。
“睡吧。”搂着她轻轻拍着后背。
第二日晨起,身旁已没人。贺玉姝洗漱装扮后便去了祖母那儿。陪着用了早膳又说了会儿话,正要离去,祖母忽而往自己手里揣了一本书。
且神秘地让自己回屋再去看。
老人的话不敢不听。只是她目光撇到大嫂时,怎的……大嫂与三姑面色讪讪,隐隐看脸红了。
甚奇,一路上,贺玉姝按耐不住,两三次想从袖中将书拿出来看,偏丫鬟红玉在旁边守着,好不自在。
等回了房,屏退左右,贺玉姝坐在妆台前,小心翼翼那处书,面壳子如往。玉指搭在面上,翼翼翻开一页。
目光落在上面,贺玉姝背脊僵硬,只听脑中有半人高瓷瓶落地,碎片四溅,一直响个不停。
上面春帐红烛,依稀两道人影交错。贺玉姝仅看了一眼,罢了轰得将书合上,烫手山芋往地上一扔,以手掩面,耳朵红得彻底。
这不是……这不是昨夜她跟裴云祁干得那档子事嘛!
目及四下,将这书狠狠往床底下扔,在拖了一个小箱子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