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女:我劝将军要善良(73)
她的小外甥才三岁,白白胖胖,像个小团子。他小时候发烧,顾希音自己这个大夫,明明可以应付,却慌得不断给儿科同学打电话,唯恐自己没处置好,他们之间,血脉相连……
她意外去世之后,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姐姐,他们该如何伤心!
顾希音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如果没有再回去的机会,她再活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这异世,哪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徐令则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顾希音广袖长裙,踩着祥云缓缓往月宫而去。
她说她是姮娥,来世间一趟不过是渡劫,现在要回月宫。
徐令则徒劳地伸手去抓她,却抓不到一片衣角,然后他就醒了。
睁开眼睛反应了片刻,徐令则才知道原来是噩梦一场。
他缓缓坐起身来,透过窗纸也能看到外面影影绰绰的光亮。
他心有所感,把窗户掀开一条细缝,冷风呼啸而入,让他瞬间清醒。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厨房如豆的烛火中,顾希音在背对着他忙碌,顾崽崽在地上晃悠,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
打更的声音恰在此刻传来,原来才刚到卯时。
顾希音在准备素斋,要带去白云寺,听见徐令则的脚步声,回头惊讶道:“九哥,时辰还早,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徐令则看着她肿成桃核般的眼睛,道:“半夜听见女鬼哭,睡不着。”
顾希音:“……”
徐令则走近,自觉坐在小杌子上替她烧火,“为什么哭?是因为我昨晚说话重了吗?”
他直觉不是这个原因,但是还是觉得歉疚。
如果不是昨晚他态度不好,她应该不会被引起这般不好的情绪吧。
“昨晚你说什么了?”顾希音道,然后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想起了旧事而已。”
旧事,她的旧事……
从前徐令则每每因为容启秀而不虞的时侯,常常反问自己,有什么立场不高兴;今日他终于明白了,因为他想取而代之。
他聪明地没有提起那个名字,闷声道:“我以为是因为昨晚我的态度不好。”
“九哥,火慢些。”顾希音道,“煎饼的时侯火不能太急。”
她竟然就此岔开了话题,绝口不提为什么哭,这让徐令则觉得很挫败。
而是从顾希音的角度来说,顾长泽的话可能更对。
不管徐令则还是顾长泽,他们都是秦骁的下属。
若说差点什么,那就是徐令则长得更好,但是她也仅限于欣赏而已。
在她心中,有一道鸿沟,泾渭分明地划开了她和这个时代的所有男人。
“我多烙些煎饼,炒合菜,中午我回不来,你就用煎饼卷菜吃。”顾希音叮嘱道,“记得热一下。崽崽若是不喜欢吃素,你给他两根腊肠,记得要蒸熟了。吃生的他会闹肚子……”
徐令则看着应该拉肚子而亡的某狗,心里呵呵一声。
吃过早饭,顾希音拎着食盒和壮着香烛的篮子出了门。
徐令则等她走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锁了门,对顾崽崽道:“带路,找你娘去!不能贴得太近,若是还没赶到就让她发现,仔细你的皮!”
顾崽崽骄傲地昂起头,它才没那么傻呢!
可能因为是初一的缘故,顾希音刚到山下就发现已经停了很多马车。
白云寺建在半山腰,车马上不去,在下面仰望,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直通半山寺庙。
寺庙在松柏掩映中,远远望去只能看见高高挑起的檐角。
周围叫卖香烛的人也很多,也有抬滑竿的人招揽生意,还有挑夫专门替人挑东西上去。
顾希音用三十个钱,请了一个挑夫,帮她把食盒拎上去。
这可是一桩钱多活计又轻松的生意,而且顾希音故意挑了个年纪大的,算是照顾他。
挑夫很是感激,憨厚道:“姑娘,篮子我也帮你拎着吧。”
顾希音婉拒,自己提着篮子,和挑夫一起往上走。
挑夫是个健谈的人,道:“姑娘来白云寺,可一定要抽签。抽签免费,解签也就五个大钱,您肯定出得起,据说可灵了。”
“是吗?那我要去试试。”顾希音不动声色地道,“我是听说这里有位得道高僧……”
“您说的是弘通方丈吧。”挑夫道,“那可真是个大好人,二十多年前闹饥荒,要不是弘通方丈拿出寺中的粮食赈灾,我们都等不到朝廷开义仓。”
顾希音笑笑,并没有说话。
弘通方丈确实名声极好,但是她要找的,却不是他。
到了白云寺,多给了挑夫五个大钱,顾希音笑道:“你也去解个签试试。”
挑夫却把钱都揣到怀里,笑道:“五个大钱可以买三两肉了,我可舍不得。那是您这样手头宽松的姑娘消遣,我呀,就求吃饱穿暖,不麻烦佛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