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哄撒娇鬼(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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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到整个高三结束,一切都好,直到大学录取出结果,两人都是考上了国内一流的高校,但一南一北。
他们两人的第一志愿都在首都大学,但她的分数差两分,被第二志愿的南城大学录取,就这么去了南方。
他直戳戳盯着她,仿佛她犯了不可赦的错,“你第二志愿不在首都?”
她参考了往年首都大学的文科录取线,知道自己可能差一点,但湛寻的分数是绰绰有余的。
湛寻自然也知晓,执拗地不填这个学校。为了安抚他顺利填报,她说自己的第二志愿也在首都,同他学校隔了条后街,他信的真切。
“你骗我?”他攥着手机,里面是刚查询出的录取结果,骨节泛白,眉头紧锁,森然幽软的目光仿佛要将她一点一点蚕噬。
“我第二志愿填的是南城大学。”她坦言出实话。
他眼皮颤动了几下,频率很快,在隐忍着什么,最后挑起嘴角露出丝极淡的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去南城就行了。”
“南城大学的整个计算机系都不行,你难道因为我,就放弃顶尖学校的ai专业?”就像劝他学理一样,她以为这次,也要选最配得上他的。
“放弃又怎么样?”早在小时候,慕不紊的冷漠不理,乔参鹊对他的恶言恶行,他就以封闭外界的形式放弃过自己。
直到宋酌出现,就像黑暗覆盖时最后的一隙光亮。
她说他应该选理科,他为了不逼得太紧而妥协;她说要转学,大学会有更多时间相处,他妥协;
现在,宋酌次次骄纵他暗地使性子和她多待,他以为不用再妥协了。可宋酌却瞒着他把两人分隔2000公里远。
宋酌想到他的童年经历,理解他的独占欲和黏人。但这么轻飘飘一句,放弃又怎么样?她又无法理解了。
眉间缓缓聚拢,渐渐看不懂眼前越来越疯的人。
他离她只有半米之隔,似乎是看到了她眼底的惊诧、疑惑。他突然别开眼,脸颊上划过条宛若细线的泪,瞬间的晶亮很刺眼。
他知道她会无法理解自己沉甸甸的感情,但亲眼看到她眼底的惊诧、疑惑、甚至夹杂着几分恐惧。
这感觉就像在被她推远和拒绝
他还是不忍多视。
最后,他吐出口气,抿了抿嘴角,褪去阴测的表情,又像要轻哄的撒娇鬼,“是你骗我的,你还说话不算话,你说……你说大学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相处,可你却不告诉我你第二志愿在南城。”
他的唇角贴着她的耳廓,一字一句的滚烫都带着十足的不满,像是在控诉她把他推远了。
宋酌像从前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用一种无声的动作来安慰他的情绪。
他也确似以前,一哄就好。
但她总觉得,湛寻心里的疙瘩还在。
哪怕他依旧很黏人,来南城看她时总要磨蹭到最后一刻才肯去机场。她还是觉得,湛寻心里的疙瘩一直都在。
尤其当她因为模拟创业比赛的小组会议,要挂断他的电话,那头陷入良久的沉默时,她的这种感觉尤为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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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上学期,她在宋越的分公司里实习,整个人都充满着刚步入社会的干劲。
朋友圈会有同事聚会的照片,那时候的湛寻,可能是因为独占欲在四年里被2000公里的距离越磨越利。
几乎是已经过于病态,一通电话三十分钟,都在暗戳戳围绕坐在她边上的男生,要她不能再挨着他坐。
可这就是正常的坐,没有半分逾越的亲昵。
当然,他的语气如往常那样软软的,像在耍小性子。
但他不止一次揪着同公司的男同事不放,她再也不吃那套了,一度认为他是故意在挑刺。
有时电话里听到点风吹草动,都要问她旁边的是谁?还能是谁?是她的室友,女性。
但他仍会委屈地埋怨,说她总是被些不想干的人占用时间。宋酌隐约听到他的低声喁语:“所有人都该离你远点。”
所有人?她心脏剧烈抖动了一下。
直到后来,湛寻才明白,明白是距离和时间产生的念想,让他一度失去分寸感。气球扯太紧会爆的,可是等他被“砰”的一声巨响吓到回过神,怀里的气球已经没了。
见他终于消停近半个月,本以为他在悔改,结果是卷土重来、愈演愈烈。
连宋酌回趟家帮宋越过生日,他也很不满。
说她是高二那出舞台剧里的小美人鱼,最后是沉沉音调,夹杂着丝丝低闷的哭音:
“宋酌,宋酌,你来找我好不好?”
她听后,按在额头的手掌甩下,耐性彻底封顶。她半个月前刚飞去找过他,不过因为他的独占欲,她是在酒店房间度过的两天,48小时只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