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当白月光(57)
「因为我是坚页的保皇党,不会被任何人收买。」他只认皇帝舅舅,其他人和他又不是亲的。他帮亲不帮疏,谁跟他亲就帮谁。
「他对那个位置也有野心?」这些人的脑回路太奇怪了,吃力不讨好的事也有人抢?
「对。」早是不争的事实。
要不是护国长公主赵婕云的民间声望极高,以及永乐侯皇甫铁行半步不让对皇上的相护,太后和瑞王这对母子怎么会全无动静,只敢私底下使点见不得光的小动作,妄想拔除皇上的左右手。
「不是只有太子和五皇子在斗个你死我活吗?怎么又多了个皇叔?」吃太饱,撑着。如今国泰民安,几年下来也没什么重大灾情,百姓有衣穿,吃得饱,有屋住,还闹什么闹?
一直以来她以为只有皇子在争,还曾为被归为太子党的黎府捏了一把冷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若是太子落马,首当其冲的是太子的老师,她祖父就是第一个被清算的对象。
没想到还有一匹黑马潜伏着,远在封地的瑞王不知备了多少粮草、战马,又有多少军备、武器,而双方万一打起来……
「阿笛,人人如你这么想就好了,不贪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妄生不该有的野心,对自己想要的依理取得,不做伤害他人的事情。」说得容易,做得困难,人心难测。
「少作梦了,要是人人没有贪念,这世间哪有乐趣?你的伤至少要再养半个月才能下chuáng,不然老了会不良于行。」他差点伤到脊椎,刀口再锋利一点,半个身子都剖开了,简直是危中之危,差之分毫就去了。
「可是我要面见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他不亲自和皇帝舅舅说清楚,只怕会牵扯不清。
火候到了,黎玉笛倒出一碗黑稠的汤药,端到他面前,「喝完五十碗这样的汤药我就准许你面圣。」
「阿笛,这很苦。」她肯定加了不少huáng连,趁机欺负他。
「你没喝怎知很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皇甫少杭鼻头一拧,「光闻味道就很苦。」
「趁热喝就不苦。」反正是他苦,她管他苦不苦,不吃苦哪知中药的博大jīng深。
「阿笛,你心肠硬了,居然说得出这么无情的话。」黑瞳幽幽一睨。「你为什么不制成药丸子,你说那叫成药。」
「没空。」她有,但不想给他。
成为黎玉笛十来年,她最不能接受的是一大碗如黑水沟水的药汁,心里惦记着还是一片一片的药锭、一粒一粒的药丸,随着时间的进步,谁会喝苦到要命的中药,那是自我折磨,能不喝绝对不喝。
她能忍受的是四物汤、中将汤、枸杞、红枣之类不苦的补品,所以她学医的第一步是改良中药的汤剂,制成药丸。
几年下来她很少喝到水药,大多把药丸子当糖丸吞,因为她加了蜂胶,药是甜的,没有以往的苦涩味。
「我家阿笛不疼我了。」他故作哀怨状。
「瞧瞧我眼眶下方的yīn影,这三天不眠不休的照料你,你说我是不是自讨没趣?」生病的大男人像个孩子,也讨起糖吃。
「阿笛……」他试图用可怜模样软化她。
「喝药。」她手中的药变温了。
看到她半点不容情,皇甫少杭憎恨的瞪着汤药,「你喂我。」
「喝。」黎玉笛不知哪变出小汤匙,舀了一匙放在他嘴边。
她板着脸没有一丝笑意,还在气他让自己受了伤。
「苦。」真苦。
「先苦后甘。」她又舀了一匙。
「甘在哪里?」他暗指她得给点甜头尝尝。
「这里。」黎玉笛取出一把甘草往他面前一放。
皇甫少杭傻眼了。
这是甘?实在欺人太甚了。
「噗哧!」
一声忍俊不禁的喷笑声从门外传来,一身英姿飒慡的赵婕云走了进来,随后是冷着脸,但眼带笑意的皇甫铁行。
接着一脸歉意、微露尴尬的黎仲华夫妇也进屋来,两对家长都来了,本该不自在的小俩口反倒落落大方,黎玉笛放下碗先向未来公婆行礼,等他们颔首再走向爹娘。
行云流水般的大方仪态让两对父母都赞许,频频点头。
「你们来gān什么,看你家儿子的惨状吗?」皇甫少杭一开口就是欠打的语气,让人很想痛殴他一顿。
「不孝子,爹娘专程来看你还摆脸色呀!要不是我们就你一个儿子,谁管你死活。」赵婕云装腔作势挥动拳头。
她心里还是心疼儿子受罪,若他不是她儿子,就不会有人针对他下手,让皇家又少一名保皇党。
这一次有准媳妇的妙手回chūn救了他,那下一次呢?
她不敢想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她不愿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