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毕业两年半了，还当什么校花？”

许莫颖白了莫阳夏一眼：“不要岔开话题，CC走了。你不是该连她的那份正义，一起守护么？你再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去见CC了。”

许莫颖口中一边抱怨着，一边给莫阳夏递过了一个靠枕：“你要不睡一会吧，本来就瘦的只剩骨头了，还一身倦意去见CC，她怕是在墓里都要担心你。”

“那她倒是来看看我啊。”莫阳夏脸上皆是落寞：“这么些年，连梦中，她都不曾来找过我。”

“那你倒是多睡会啊。”许莫颖有些心疼：“这些年，要不是苏菲盯着你，你怕是连闭眼的时间都不会给自己。”

提起苏菲，莫阳夏的脸色有些莫名。他理了理身上的西装：“你说我这身打扮，CC会喜欢么？”

“没什么比你能好好照顾自己，更让CC喜欢的了。”

CC死后，莫阳夏就满世界的接任务，不眠不休是常事。就连许莫颖，一年上头，也就能在CC忌日这天能见到他。

每一次见面，莫阳夏就更要消瘦一些，身上的伤又更多一些。让许莫颖生怕下一次见面，就是在他的葬礼上。

直到两年前，苏菲通过李立嗣，得知了CC死的真相。出于愧疚，她自愿满世界的跟着莫阳夏飞，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莫阳夏这才稍稍有个人样了。

许莫颖的语气温和，尽可能的不想刺激到莫阳夏：“说真的，让往事过去吧，总要向前看的。”

苏菲对莫阳夏的心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与苏菲朝夕相处了两年的莫阳夏。

莫阳夏错开了眼神，道：“莫颖，我需要时间。”

许莫颖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柏树，她又有什么资格去qiáng迫莫阳夏走出来呢？

五年前的今天，她送梅启去抢救室的时候。看着梅启被推进去的身影，感受到身上还有梅启留下的鲜血的温度，不是一样，心都要死了么？

没有梅启的这五年，自己不也一样，惶惶不得安宁？

两人一路无话，直致郊外墓园，才一同下车。

冬日的墓园很是安静，因昨日下过初雪的原因，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偶尔有几声鸦叫，显得苍凉与落寞。

CC的墓前，已经放有一些鲜花，应该是其他武林盟的同僚送来的。

莫阳夏和许莫颖两人为CC献上鲜花，点上了一盏长明灯，愿为CC留得一丝暖意。

许莫颖跪下，对着墓碑道：“都说好友难当妯娌，可我倒是真心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嫂子，今生无缘，来生可不要错过了我这好哥哥。”

莫阳夏却是无话，只身蹲下，摘下手套，在寒风中为CC擦拭墓碑。如同抚摸爱人的脸颊，细心而温柔，最后目光停留在CC的遗像上，深情隽永。

他靠在墓碑的一侧，为CC讲着他这一年的经历。一如当年，两人无话不谈。只是这一回，莫阳夏的倾听者不会再回应他。

两人在CC墓前呆了近一个小时，许莫颖先行起身，拿着另一个花篮，往墓园的更深处走去了。

她还要去看另一个人，一个用了很久，她才最终释怀的人。

墓前，惨惨淡淡。摆的，还是许莫颖去年拿来的花篮。

许莫颖献上花束，点起长明灯。有些感慨，这人生时风光无限，惹得多少女儿情牵，死后却萧条落寞，坟前无人无津。

“十一，好久不见。在那边，你可曾见到你的二七？”雪花飘落，在许莫颖的长发上留下，点点银白。

融入这个身体太久，许莫颖有的时候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重生而来的二七，还是与二七心灵相通的许莫颖。

若她真的是许莫颖，十一应该会好受一些吧。

至少那个，让他心甘情愿抛弃了梅澜天的一切，只想完全成为十一的二七，死的时候是在乎他的。

梅澜天也许给她们两姐妹，都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可十一，确确实实如他所言，给了二七所有的一切。

若九泉之下，有二七，她会不会原谅他？

“会的，他有二七，我有莫颖。”头上的雪花被一把黑色的大伞挡住了，伞下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将伞递给许莫颖，自己在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许莫颖扶起了他：“你怎么出院了？不是说好了，一会儿我去接你么？”

男子笑了笑，打趣道：“我梅启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就靠着许大总裁包养。当然要时时刻刻，惦着念着我的许总，哪敢让您去医院接我？”

两人相携，向着墓园外走去。

五年前，许莫颖找到梅启的时候，整个别墅已经是一片火海，一如当年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