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却是看向了栩青，“仙子也考虑清楚了吗？”

栩青胸中激荡起伏，一时间声音有些暗哑，“他在我便在。他若是想要执子之手，那我便与子偕老；他若是想相忘于江湖，那我便回归我原来的生活。”

“我明白了。”玄真颔首道。

玄应道：“我还是想多说两句，仙子，这人神相恋乃是一大禁忌，想必你应该是很清楚的。”

栩青点了点头，“我自是知道。但君不负我，我也必不负君。”

玄应又叹了口气，“你可知晓，子明他自小聪慧，悟性奇佳，若是潜心修行，最终极有可能会得道成仙。等他成仙之后，你们便可以长相厮守，也不失为一对神仙眷侣。可是偏偏……唉！何苦沉溺于一时的情爱呢！”

玄真道：“如今他六根未净，又何谈潜心修行呢。”

栩青却是有些呆呆的，“若是一早我们没有相遇，他就会顺利成仙吗？”

玄真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仙子无须自责。这情关乃是他修行的道路上必须堪破的一大关，若是没有遇到你，那他便永远无法堪破情关，也就永远无法得道成仙。可是一旦情字当头，又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栩青道：“也就是说，只要他能堪破情关，便可以得道成仙吗？”

玄真道：“会有很大的可能性。不过，即便他真的成了仙，你们也不会再是现在的你们。因为若是他真的堪破了情关，便会变得心绪平静，看待天下的人和事都一视同仁，你就不会再是那个特殊的存在了。该如何抉择，你们还是要自己想清楚。”

栩青喃喃道：“就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杨子明看向栩青道：“先不说那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即使我最后真的能成仙，也有可能会是下仙，到时候还是会面临着分开与不分开的抉择。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而错过现在的你，非我所愿。”

栩青仍旧有些迟疑，“可是错过了今生这样的机会，再等到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杨子明神色坚定地望着她：“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栩青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心底，她终于释然一笑：“好。”

玄微道长再也听不下去，猛然间转过头来，怒道：“好一个愿作鸳鸯不羡仙啊。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你们以为这是儿戏吗？”他又看向玄真和玄应二人，“你们两个也不管管就由着他们胡来？”

玄真微微笑着：“情到浓时，情比金坚，又岂是我们这些旁观者能够干涉得了的。”

“什么旁观者，我们可是他最亲近之人。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是在栩青仙子出现之前了。”玄应道。

杨子明面上一急，“师尊、两位长老，你们永远都是子明最亲近之人，几位的恩情，子明不敢忘怀，他日若有传唤，虽死不敢辞。”

犯戒受刑

玄微冷哼一声，盯着杨子明说道：“既是如此，是不是我们说的话你都一概遵从呢？”

“自此如此。”

“那我要你现在就和这位百草仙子断绝关系，从此专心修行，不作他想。”

闻言杨子明苦笑一声，“师尊和两位长老是我最亲之人，可是栩青却是我最爱之人，若是不能两全，子明宁愿一死。”

玄微恨铁不成钢一般恼怒道：“好，那你就以死谢罪吧。”

栩青惊诧万分，忙看向杨子明，生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来。

玄真怨怪地瞥了玄微一眼，又看向杨子明，“傻孩子，别怪你师叔，他只是一时激愤罢了。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杨子明却依旧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子明怎么敢怨怪师叔，本来就是子明辜负了你们的期望。可是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子明心中亦是……”他说到这里，心潮起伏，久久不平，已近乎哽咽不能出声，只有深深地拜了下去，一下又一下，额头渐渐地青肿起来。

栩青看得心疼，几次想要伸手拦住他，都极力忍住了。她一直都知道，这是杨子明心中过不去的坎，只有迈过去了，他们才能走到一起。

玄应面露不忍之色，劝道：“子明，停下来吧，这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都无权干涉。”

玄真长叹一声，“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一切都强求不来。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为师也只能祝你得偿所愿了。”

玄微道：“哎呀，你们两个都这般纵容于他，倒显得我是个恶人一般，真是的……”

杨子明一边叩首一边道：“师叔怎么会是恶人，是子明辜负了师叔的厚望。一切都是子明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