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后我待字闺中(68)
顾浮早就想到这背后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却没想到皇后的经历和自己这么像,她安静听完皇后的回忆,又听皇后说了几件当年行商的趣事,终于在皇后喝茶润嗓时,开口问了她一句——
“娘娘会不甘心吗?”
……
京城有条自西向东的河,河流主干贯穿东西二市,方便城外来的商品货物直接乘船入城,在东西二市的码头卸货。
河流支干则有十多条,其中两条先流过皇城,再进入宫城,在宫内蓄成水镜池与灵瑶池,另外的支干则流经城内许多地方,可供人做日常使用,也可开凿水渠引入屋宅,做出漂亮的湖泊景致。
到端午这天可就热闹了,城内会举办龙舟赛,让几条龙舟轮流在城中河上疾驰,最后用时与船体损伤最少的龙舟获胜。
而为了寻求比赛的刺激,城中的龙舟赛一般都会挑选波折最大最崎岖、过弯处最狭窄的河道作为比赛河道。
顾浮本来和穆青瑶约好,一块出门看龙舟赛,谁知当天早上,胖鸽在穆青瑶肩头留了一坨鸟粪,让爱干净的穆青瑶在精神方面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她不想出门,只想一个人抱着关胖鸽的笼子好好冷静一下。
顾浮担心穆青瑶想不开把胖鸽煮成鸽子汤,也准备在家待着,可穆青瑶为这天出门特地列了一张书单,说是有好几本只在今日售卖的书,让顾浮替她去书局买。
顾浮怕进一步刺激穆青瑶,只好应下,并去找别人陪自己一块——反正都要出门,原先在致雅楼定好的雅间就别浪费了。
然而不巧,全家除了顾竹和她大嫂,其他人都不在家。顾竹刚入军造司,得了两块陨铁,还在琢磨给顾浮打两把苗刀,一听说顾浮叫他出门,他便把头摇成拨浪鼓,脸色更是苍白,仿佛顾浮不是叫他出门看龙舟赛,而是叫他去走刀山火海一般。
之后顾浮又去了大嫂的院子,想叫上大嫂出门走走,别在家里头傻闷着,散散心透透气也好。
结果大嫂借口体虚拒绝了她,大嫂院里的丫鬟和嬷嬷送她出来,那丫鬟年纪轻口无遮拦,还对顾浮阴阳怪气,说顾浮先约了穆家表姑娘,等表姑娘不愿出门才想起她们少夫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姑娘才是她嫂嫂。
顾浮看向一旁的嬷嬷,见她没说什么,便道:“若这就是嫂嫂教出来的丫鬟,那我可真庆幸如今是婶婶管家。”
嬷嬷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还以为顾浮和其他人一样,会看在她家少夫人可怜的份上,即便听了难听的话也只当耳旁风,没想到顾浮这么不客气,张口就往人最怕最痛的地方刺。
顾浮也懒得和她们磨叽,说完转身就走,带上绿竹乘马车出了门。
林嬷嬷被她留在家,免得长辈不在,大嫂和穆青瑶之间又出什么事。
书局在东市附近,中途路过宣阳街,顾浮看着高高的祁天塔,心想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马车到了书局,顾浮戴上幕篱下车买书,并叫绿竹替自己去一趟祁天塔。
没过多久,顾浮买好书,绿竹也赶了回来,说这边离赛龙舟的河道远,对面的茶楼人少清静,问顾浮要不要去坐一坐。
顾浮点头,过去后跟着绿竹,被绿竹带进二楼雅间。
雅间内,傅砚穿着带兜帽的外衣,正在喝茶。
顾浮摘掉幕篱凑过去:“不热吗?”
傅砚的视线在顾浮的衣服上停留了一下。
顾浮今日穿了条竹青色的裙子,上着橙红色抹胸与一件藕色对襟短衫,首饰不多,看着格外清爽利落。
傅砚收回视线,摇头说:“不热。”
顾浮摸了摸傅砚的兜帽帽沿,发现这件外衣虽然不透色,但质地轻薄透气,确实不是容易闷热的料子。
顾浮毕竟穿着女装,不好带傅砚乘坐顾家的马车,于是两人从茶楼后门出去,那里停着一辆没带任何标识,外表十分低调的马车,马车内里还是顾浮熟悉的奢侈装潢,只是原先摆放炉子的地方换成了冰鉴。
车夫挥动缰绳,驱使马车朝热闹的街道驶去,顾浮和上元节那会一样,让傅砚在马车里摘掉帽子,要给傅砚扎小辫,免得头发从兜帽里露出来。
可惜顾浮的手艺没有半点长进,弄掉傅砚不知道多少根头发,最后不得不放弃三股辫,把所有头发都束一块了事。
“你的头发太滑了。”顾浮替自己挽尊。
傅砚也由着她,甚至还“嗯”了一声。
抵达致雅楼,顾浮拿着小二给的牌子凑到傅砚身边,两人商量着点了五种口味的粽子。
小二离开后,傅砚问顾浮:“不要金蝉轩的点心吗?”
顾浮格外喜欢和傅砚有商有量的感觉,就问:“你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