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甜剪辑(29)
我们做不成朋友,我也不想跟你当敌人,如果下次在遇到,当陌生人对待就好。”初恋就好像是昆虫的蛹,在蛹壳里发生在剧烈的变化,可年轻的恋人们不知道它最后飞出来的五彩斑斓的蝴蝶还是灰扑扑的蛾子。
盛楠的初恋她很倒是很清楚,那是一只让人恨不得跺碎、掐死在摇篮里的扑棱蛾子。
“如果我说我当时有苦衷呢?”何北在她背后说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盛楠呼出一口气,背对着他说道:“你的苦衷可以让你甩掉我,放弃我计划好的我们的前程。这个苦衷,我并不想知道。人不能在同一条河里淹死两次,你记得你高中时对我说过得吧,做错一次的题是不知道知识点,可以谅解,但是第二次还做错,那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你的人生早就不在我计划之内了,我得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我现在过得很不错,请你今后别来打扰我。”
盛楠在大四那年其实猜过很多次,为什么他会对自己那么冷淡,冷暴力?直到有在国外的同学告诉她,何北跟一个华裔在一起了,准备申请绿卡留美。她才觉得自己真是个蠢货,别人的人生你干嘛要去谋划呢,想着对方什么时候跟你结婚,什么时间你们要孩子才不会耽误自己的职场生涯。事实上,别人自有打算,早就筹谋好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那里根本没有你。
他有什么苦衷?申请美国绿卡的苦衷么。盛楠根本不想跟这种感情骗子再多说一句话。
盛楠在高二转到师大附中后有着将近两年的自卑,高考后这种自卑感才逐渐远去,可是何北甩她时轻而易举地又把她的自卑感扔给她了。这种自卑就像是活在她这种从小穷着长大的女孩身上的吸血蛭,吸走所有她的璀璨、骄傲,让她卑微如蝼蚁,让她清楚地感觉到社会无法跨越的阶层。
何北很清楚自己当初说了什么话,他喜欢了盛楠六年,其中在一起四年,最清楚她的死穴是什么。
“我们如果结婚,那就是我家单方面对你家扶贫,知道吗?”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层面,我根本没想过。而且我家人也不可能同意和你们这种穷人家庭结为亲家。”
“我就是看你挺乖的,很上进,谈谈恋爱最合适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一笔补偿款,当做你这几年的青春损失费。你要是还想跟我处的话,就按年给你,但是结婚这事儿你死心吧。”
这些话足够让她在瞬间失去战斗力,让她的自信灰飞烟灭,让她放弃远在国外的恋人。
何北知道当时她准备申请国外的商科,解决异地恋的问题,他抛出绝对称得上恶毒的问题:“你知道一年在国外生活费得多少钱吗?你不会以为能申请到奖学金就够用了吧。你妈辛辛苦苦卖早点赚得那点钱,你要都败光吗?盛楠,我还以为你很孝顺,没想到你这么不懂事。”
那个时候他的话简直字字诛心,后来听到她赶上了末班车申请了保研,继续在清华读书,他才放下心来。
他应承诺给她打去了一笔青春损失费,二十万,那是他在国外账户里所有的钱,换成了人民币打给了前任。
可是不到24小时,钱原封不动地又返回了他的账户。
高傲如盛楠,怎么会稀罕他的臭钱。
盛楠这个名字,谐音“胜男”,原因是盛楠的母亲在生下女儿后,在农村的婆婆知道不是孙子,十分不满意,连月子也不来照看,盛楠的母亲一气之下,起名盛楠,意思是她的女儿比男孩还要强。这种潜移默化的家庭背景让盛楠一直有种强烈的自尊心和好胜心。
在何北眼中,她一直是个很轴的小姑娘,可是她的倔强、好胜这些特点就是吸引着他关注她。
当时分手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他家里的情况绝不允许他回国,如果盛楠申请来美国,她可能这辈子也回不去,从此跟母亲分别,以她的孝心,会痛苦不堪。
但是没人知道,分手后众人眼中精明算计前程的少爷,日日买醉,差点酒精中毒死在麻省理工的学生公寓,他颓废了将近一年,才重整旗鼓有精力读研。
可即使研究生毕业,他也未能被准许回国,在国外找了间公司,做了两年科研,终于才被家人通知,家里的情况好了一些,可以回国了。
北金投行就在北京的国贸,何北在那蹲过一个月,他知道她工作很努力甚至称得上是拼命,十一点下楼回家是常事。他偶尔能开车跟着她叫来的滴滴转上一圈,到她租的房子地下。但也时常蹲不到,因为她出差太频繁了。
后来被家人安排了工作,集团人多嘴杂,他只能努力靠自己的工作能力得到认可,而不是在楼道、卫生间听到他名字被冠上谁谁谁的儿子这样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