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永恒(29)

作者:佚名的圆圆

“你傻不傻?”姐姐听完翻身坐起,一边曲着食指敲我头,一边咬牙切齿道:“这种富家孩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独独喜欢你?”

我信誓旦旦与姐姐争辩:“他肯定喜欢我的!”

“喜欢个屁!”姐姐实在气急了。“他走多久了?你不知道他地址,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家的店开在哪里么?他给你寄过一封信没有?”姐姐说得我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哪里是喜欢你?顶多对你有点好感而已,可能他当时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可是外面世界这么大,比你好的姑娘这么多,他一个花花公子早不知道又喜欢谁去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最终回来了,可人家家里那么有钱有势,你嫁过去也只能当牛做马一样的活。”姐姐毫不留情的继续说着,剖开所有真相,让它们血淋淋的摆在我面前。其实我都明白,只是执着的不肯相信,都说人人平等,可人和人是平等不了的,自出生起,我们就有着无法跨越的差距。但我宁愿自欺欺人的等下去,也不要相信这些伤人的事实,我宁愿相信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有些憋气的背过身去蒙着头睡觉,不搭理姐姐。姐姐顺了口气说:“你真是傻得像没长脑袋的!”我气呼呼的往边上挪挪,嘀咕了句:“你聪明,那你为什还落得这个下场?”

“我当初就是傻!”姐姐语带哭腔。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后悔也来不及了,愧疚的默默转身拉过毯子盖在她肚子上说:“不是你傻,是人变得太快。”

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不是事业上的失败,而是让自己的女人后悔嫁给他。

这几天恰好到了栀子花开的季节,静姐说她要走了。由于国家的严厉打击,生意逐渐不好做,很多陪酒的姐姐们选择辞职,最终轮到了静姐。每个姐姐的手里都是有客源的,而每走一个人就意味着要少几个客户;经理愁容满面的规劝静姐再留一段时间,但静姐执意要走,任谁也留不住。她走那天我去送她,我们并肩走过一片开满栀子花的花园,清风徐来,花香让离别变得更加伤感,我担忧的问她:“你准备去哪里?找好工作了吗?”

她腼腆一笑,脸上淡淡的潮红:“我准备不干了。”印象中的静姐一直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第一次见她这样的娇羞,犹如一朵不胜春风的杏花,我心中很快有了答案,满心的的替她高兴:“你婚礼的时候,我就不来了;这是你的新的的起点,以前的旧人就都不要再见了。我就在这里祝你幸福吧!”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抱住我:“谢谢你。”我拍拍她的背,人生路途坎坷,望你遇上相协同进、不离不弃的人,以后的人生不再孤苦无依、不再随风飘零。

静姐走了,许多熟人都走了,我过着一日重复一日的生活,忧心又愧疚,我不知该如何做才能不愧对老师和弟弟,不知我何时才能离开。日子就在这种忧心和愧疚中过去,后来钢琴老师也开始谈恋爱了,她男朋友是个工程师,戴着眼镜,整个人显得文质彬彬。我基本每次去练琴的时候,都能碰到他,于是我自觉的减少了练琴的时间,又因为姐姐在家的原因,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磨磨蹭蹭的不回家去,我早早的下了班准备回去,一打开存放东西的柜门就看到一束醒目的栀子花,绿色的彩带细细的缠绕在枝干上,还打了个蝴蝶结,我疑惑的四处张望了下,从栀子花开以来,我每天都收到这样的一束栀子,从未间断过。一个女同事哼着歌来换衣服下班,看着我拿着一束花,调笑的问:“哟!哪个追求者送的嗦?”

我连忙摇摇头说:“不是!我自己摘的,外面花园多得很。”

“就是嘛,哪个脑壳有包的才送栀子花!”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换好衣服,擦个口红匆匆走了。我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拿上包包就回家了。

这段时间过得很平静,除了那不知何处来的栀子。姐姐说她想去街上逛逛,我担心她挺着大肚子不方便,申请休假一天陪着她去;那一整天,我们吃遍了街上的包子馒头和面条,吃到我撑得也像个孕妇的时候才一路闲散的走着回家。姐姐说她想回镇上开个早餐店,不为赚钱,只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我看着她挺着的肚子,实在说不出支持的话,也说不出反对的话,若不是真的被生活所迫,谁又愿意这样玩儿命去干呢?那天起,姐姐成天在家鼓捣馒头包子和面条,一锅一锅的蒸,一锅一锅的煮,全家吃了半个月面条,尝味道尝到嘴巴都木了才罢休。

半个月过后,母亲总是有意无意的念叨说生活费又高了多少多少,或者吃饭的时候说米又没有了,油又没有了;我和姐姐都听出来了母亲的意思,姐姐伤心的说要走,我三番五次劝住姐姐,让她别多想。后来母亲干脆直接说成都的医药费贵,生孩子要很多钱。我气愤的反驳母亲:“我不是交了那么多工资给你吗?还不够生孩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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