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神明外(18)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人称为是杀人狂魔吗?”
南栀抢答道:“因为她在七年前的两国之争上杀人如麻,还一路追到了帝都,要不是有大人你,这天下早就姓燕了。”
然而述白却是摇头:“只是如此还不够,真正让她被评为杀人狂魔的,是她非人的手段,因其过于残忍,所以市面上并没有广为流传。她最善良的手段,是一把火烧光,火场中的人会被她绑在柱子上,不能逃,没人救。其次是凌迟,三千六百刀,一刀不会多,也一刀不会少,施刑期间用药物延续生命,一定是最后一刀落下的时候,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这还不是最残忍的,她培养了一种虫子,一种通体血红的肉虫,在一个池子中装满这种肉虫,远远望去就像血池一样,把人吊起来一点点放入池中,那肉虫就会从脚开始,一点一点啃食人的身体,通常被放入血池的人活不过一天,再拉出来已经是体无完肤,千疮百孔。”
听他说完,南栀已经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关键是这画面经不起想象,一想就浑身打寒颤:“这还是人吗?怎么会想出这么变态的杀人手段。”
述白摇头冷笑,他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祁千遇的身上:“你都觉得残忍的人,我还会喜欢吗?”
“大人,你的意思难道是?”南栀机械的,一寸寸地扭过头,目光也落在了那个笑魇如花的少女身上。
“哇——我真的是,天呐——”南栀猛捶胸口,仿佛有一口气堵在那里,怎么也吐不出来。语言系统已经崩溃,除了惊叹,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了。
“冷静一点,你反应太大了。”述白一脸嫌弃,慢悠悠的说着。
南栀这才发现有不少人的目光已经向他们这边聚来,于是放低了声音:“大人,我冷静不了啊,你知道所有人都在说七公主她善良亲民,简直就是活菩萨转世吗?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和那个魔头是同一个人呢?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既然大人你早就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了,为什么今天还要对她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呢?”
闻言,述白又开始撑起了脑袋,提着笑看向对面:“你不觉得她今天的表现倒是挺有趣的吗?”
南栀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他家大人是因为心里不平衡才有了这种感觉吗?不行,眼前这么明显就是个火坑,他一定要阻止大人往里跳:“大人你听我说,世上有趣的女子千千万,你可千万不要觉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她要祸害世子殿下就让她祸害去吧,你可千万不要玩火自焚啊!”
唉,述白无声叹气,他该怎么跟南栀这个木头解释,这两个人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呢?
他在御花园里看到的那一幕场景,是勾起他兴趣的引子。
那时候,祁千遇的身上虽然有怒气,却没有杀气。
曾经她伪装成善良的七公主时,只是一度忍让,没有个性,让人觉得无味。身为莲蝶,本性毕露的时候,虽有个性却太极端,杀戮太重,让人望而生畏。反倒是现在的这个她,刚柔拿捏得度,以一持万,能看得如此通透,与万千女子确实不太一样。
“今日,众爱卿和友国使者齐聚一堂,为七公主和述白大人的婚事作见证,实属寡人这个不称职父亲的荣幸。若是能因缔结秦晋之好,换来两国百姓百年的安居乐业,寡人还要替黎民百姓,对七公主和述白大人奉上感激之情。”
燕皇举杯,众臣子亦举杯同饮。
“父皇,这桩婚事,儿臣可能不能如约履行了。”
就在众人举杯痛饮的时候,祁千遇突然站了起来,一番话差点把众臣手中的酒杯都给吓掉了。
“千千,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况且这夫婿是你自己挑的,婚期是你定的,可不能说退就退。”燕皇虽然生气,语气却不严厉,甚至有些讨好的意思在里面。
然而祁千遇却一步也不肯退让:“儿臣外出时发生意外,导致失忆,回来后却发现失忆后的自己,已经不再喜欢述白大人了,您难道要让女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吗?”
这倒也是事实,她择述白为夫的前提,是因为喜欢他,如今她不喜欢了,自然也就不必要再绑定述白为她的夫君了。
一时间进退两难,燕皇的话已经放出去了,哪有撤回皇命这一说法,但女儿的感受他也不能不在乎,所以,这是一个关于面子和亲情的两难抉择。
祁千遇藏在身后的手,得意地对司墨比了个大拇指。
“燕皇陛下,臣有一两全的方法。”关键时候,述白无视了南栀的百般阻挠,固执的站出来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