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红裙(5)
要和柳嶂说再见了,虞南不由得失落。她忍不住转过头,望了柳嶂一眼。
柳嶂板着脸,走廊里橙黄色的温暖灯光勾勒出他脸蛋清秀的轮廓,倒是显得有几分严肃。察觉到她的视线,柳嶂轻轻拉扯她的袖子,压低声音:“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
“好。”虞南懵懵懂懂地道。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味,柳嶂说的什么。
虞父出去送热心肠的邻居们,热闹的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屋内只剩下朱灵鹊、张娟和两个小孩。
气氛无端紧张起来,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朱灵鹊在沙发上坐下,之前还挂着笑容的脸蛋陡然沉下,她说:“虞南,你怎么玩脱臼的?”
很久没见到她妈这副模样,虞南小心肝抖了抖,还没说话,就听见柳嶂主动说:“阿姨,是我的错!”
张娟开口:“你怎么错了?”
“我带妹妹去玩滑梯,摔的。”柳嶂一本正经地说,“妹妹第一次玩,不习惯,所以要打打我,跟妹妹没有关系!”
他只是狡猾地把人物位置互换了一下,不算说谎,柳嶂沉着冷静地思考。
反正他带妹妹玩,和妹妹带自己玩,也没什么区别。
妈妈说了,他要保护妹妹的!妹妹这么细皮嫩肉,万一像他平时那样被一顿笋子烧肉,肯定会疼哭,不如就他来挨揍。
虽然不知道朱阿姨会不会打小孩,但他妈喜欢。俗话说得好,天下妈妈都一个样,既然他妈妈喜欢打小孩,那朱阿姨肯定也喜欢打小孩。
自觉逻辑缜密,无懈可击的柳嶂底气十足地看着两位妈妈,一点都不怯场。
虞南霎时感动万分,原来柳嶂竟然这么小就开始维护她,还心甘情愿地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夫妻要共进退,于是虞南满腔热忱,一甩脑袋,往前一步,掷地有声说:“是我自己摔的!和柳嶂哥哥没关系。”
两位妈妈对视一眼,眼里都染上笑意。
朱灵鹊风雨欲来的神情顿时破功,忍俊不禁道:“你们以为我是要收拾你们吗?”
柳嶂眼珠子滴溜溜转,一看就知道有许多小心思。
他做作地清了清嗓子,嘀咕:“朱阿姨你收不收拾我不知道,但我妈肯定是要收拾我的。”
这一次三堂会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两个小孩都要九点之前睡觉,时间很晚,回去洗漱后,就不剩多少时间。
柳嶂走前,冲着虞南眨眨眼,便跟着张娟离开。虞南眼珠子活像黏在了柳嶂身上一样,他都走远了,还不肯移开视线。
朱灵鹊冷不丁说:“南南,喜欢和哥哥一起玩吗?”
“喜欢!”虞南大声说。
反正她现在是小孩,说喜欢也不怕人认为是早恋,虞南非常有底气地想。
还有十多天才开学,虞南这些天都跟在柳嶂身后跑,就连柳嶂去学兴趣班也跟着,活像个小尾巴。柳嶂倒也不觉得烦,实际上,他第一次看见虞南,就觉得亲切。何况虞南古灵精怪,又能审时度势,关键时刻总是安安静静,只有闲暇时才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柳嶂嫌弃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生聒噪、烦人,怎么能和软萌的小女孩相比。
作者有话要说:=3=
☆、四
柳嶂比虞南大两岁,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过虞南的名字,却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能见上面。他觉得虞南是个软乎乎像年糕一样的小女孩,就是调皮了些。
这个暑假他过得很不舒心,他亲爱的老妈,把他忽悠去青少年宫学书法。
教他的书法老师是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成天念念叨叨。柳嶂是所有学员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最不省心的一个,经常冒出些奇思妙想,还和旁边教室的小男生吵吵闹闹。
“柳嶂哥哥,你每天都要去学书法吗?”
教职工楼的阳台错落,如果中间有楼道就会隔得很开。说来也巧,柳嶂和虞南的房间只隔了一道墙,阳台也紧紧挨着,中间只有半米距离。
如果手长一些,就能轻松够到对面,何况他们家都住在二楼,并不算高。
柳嶂喜欢早晨在阳台上看书,今天晴空万里,不见一丝云彩,蔚蓝得好像一块蓝宝石。清晨的阳光是最舒服的,暖洋洋,并不炽热,也不晒人。柳嶂正捧着自己的语文课本,大声读着课文。
虞南搬了个椅子过来,半跪在椅子上,用双手撑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另一边阳台上的柳嶂。他的童音很重,听起来很奶,非常稚嫩,和长大后的低沉嗓音很不一样。
虞南听得摇头晃脑,忍不住偷笑。
柳嶂读了一半,非常无奈地放下书,对虞南说:“南南,我读书的时候,你不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