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红裙(39)
虞南低头,踩着闪烁不定的碎金,蹦蹦跳跳,活似小孩。
“我还以为你起码会不高兴两三天呢。”纪白羽背着书包,一丝不苟地走在她身边,看着她跳来跳去。
虞南翘起嘴角,根本压不下去:“我有外援的。”
作为常跟柳嶂通风报信的“间谍”,纪白羽根本不用猜,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按捺不住,找柳嶂诉苦。
纪白羽和虞南情同姐妹,从小就注视着这对青梅竹马,从幼稚,到生涩,再到现在。能让虞南笑得这么甜,也只有那个在外地读书的柳嶂。
若不是因为虞南,她才不会每周都给柳嶂报告虞南近况。
“既然你开心,那就最好不过了,”纪白羽细声细气地说,“我担心一晚上。”
虞南忽然停住,转过身,握住书包背带,隔着细碎的阳光,凝视着她。
纪白羽不解地歪头:“南南?”
虞南往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抱住纤细的女孩:“谢谢你,小白。”她不是笨蛋,大致能猜到纪白羽和虞南之间一定有联系。他们俩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她也不生气。
纪白羽茫然地抚她的脊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虞南使劲点头:“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送纪白羽出校门后,虞南便转身回家。虞康盛和朱灵鹊都不在家中,虞南也不觉得失落,昨晚她回家后,父母只是问了她两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或许是看见她通红的眼睛,猜到了什么,便没深究。
对此,虞南乐得自在。
她把书包丢给椅子,自己则大字型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叹气。
“南南!”
有人在楼下喊她的名字。
虞南反应明显慢了半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阳台边,向下一看。
柳嶂扶着单车,正仰头冲他挥手。
透过树冠间的缝隙,阳光斑驳地落在他的肩头,美好得如同梦境。
虞南揉揉自己的眼睛,惊声叫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上学吗?”
柳嶂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谁叫某个人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还一直哭鼻子呢?”
虞南羞得脸颊通红。
她捂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所以你就特地赶回来了?”
从柳嶂读书的城市回家,就算是高铁,也要坐七八个小时。可以想象,柳嶂一定是一大早就起来,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快下来。”柳嶂催促道。
虞南说:“好。”
她的胸腔中满溢着感动和欣喜,恐怕再也不会有男孩,会像柳嶂这样时时将她放在心上。就连她的父亲也做不到。
清隽的男生长身玉立,他还不到二十岁,眉眼还残留着些许稚气,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他推着单车,穿着一身白衬衫,完全是虞南情窦初开时,幻想过的模样。
“我载你出去转转?”
虞南点头:“好。”
她还是头一次坐单车,春末夏初,微风和阳光一样温柔。柳嶂载着她穿过大街小巷,他骑车很稳当,一点都不毛躁,平稳得出奇。虞南揪住他的衣服,力度很轻,唯恐惊动他,让他像一朵蝴蝶一般飞走。
“柳嶂。”
轮胎碾过沥青路上细小的颗粒,虞南靠在他的后背上,轻声说:“柳嶂,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回答她的是一阵风,轻轻拂起她的长发。
路上车水马龙,街边行人来来去去,热气初现,
“因为我喜欢你。”良久之后,柳嶂说,“南南,我想和你分享所有的心情,不要闷在心里。”
虞南触电般地浑身一颤。
她说:“嶂嶂,我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3=
☆、二十
柳嶂带着她来到步行街,也是他们幼年就常光顾的地方。
锁好单车,虞南悄悄地将手塞进柳嶂的手心。
柔软的感觉让柳嶂一怔,低头一看,虞南正冲他笑,笑容又甜又暖。柳嶂心弦蓦然一松,不动声色地回握。
“走吧。”
虞南傻傻地看着柳嶂的后脑勺,走路都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云端上。
就这么简单?
这么轻易的,就和柳嶂互通心意了?
虞南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痛的她低呼一声:“嘶——”
“怎么了?撞到哪里了?”柳嶂回过头来。
“没、没有。”虞南结结巴巴地说。
可她手劲不慎用的太大,脸颊都被自己掐红了一块,被白皙的肌肤衬托,更是显眼。
柳嶂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你这小朋友?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被戳中心思的虞南连忙否认:“才没有!”她张牙舞爪,活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她绝不肯在心上人面前露出幼稚的一面,哪怕柳嶂见过她所有出糗的时刻,也见过她失落、哭泣时的狼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