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红裙(3)

作者:见青莲

虞南愣了一下,说:“我怎么看你了?”

柳嶂站了起来,叉着腰,大声说:“你看我的表情,跟我妈看我一模一样!”

虞南:“……”

于是虞南说:“我没有呀。”

柳嶂狐疑地看着她,肯定地说:“你有。”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柳嶂觉得这样很不好,很幼稚,八岁的二年级小学生已经隐隐有了要稳重的念头,便抢先嚷嚷:“没有就没有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不按常理出牌的柳嶂让虞南又懵了。

几秒钟后,虞南生无可恋地蹲在沙坑里,和柳嶂一起挖沙子。铲子只有一个,柳嶂给了她,还振振有词地说:“绅士不能让女生把手弄脏。”

虞南有些感动,本想拒绝,但又不忍心让这位小绅士的好心受伤,便接了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刨着沙。

她的心神都放在一旁的柳嶂身上。

柳嶂刚出生时身体不太好,三天两头地生病,他的父母才给他留了小辫子,算是聊胜于无的祈福。现在柳嶂活泼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曾经的体弱。

小男孩正奋力用双手挖沙,活脱脱像一只挖土的小狗。

虞南忍不住道:“你挖沙子干什么?”

“弄个城堡,”柳嶂语气深沉,“电视里能用沙子堆出很高很高的城堡,我也想试试。”

虞南心道,那你还挺有少女心的。她当然知道柳嶂嘴里的城堡是什么,就是泡沫剧中必然出现的沙滩城堡。

于是她说:“这里的沙子,和沙滩上的沙子不一样啊。”

柳嶂瞥了她一眼:“试试才知道能不能行。”

她便陪着柳嶂玩了十来分钟的沙子,最后果然以失败告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堆出几个圆柱,柳嶂皱着眉头盯着松垮的沙子,苦大仇深。

虞南叹了口气,扯了扯柳嶂的袖子,轻声说:“我们去玩别的吧。”

……

黄昏到来时,操场上飘来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味。

操场的滑梯边,虞南捂着胳膊,跪在地上,痛的眼泪花直冒。

“你怎么样?”柳嶂急得团团转,在她身边转圈圈,“我去找我爸爸妈妈。”

软软乎乎的小姑娘在自己眼前痛的都快哭了,柳嶂焦急不已。时间拨回几分钟前,虞南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经常和柳嶂玩的游戏,除了玩沙子,就是秋千和滑梯。

“我们去玩滑梯吧,”虞南这么说,“我教你一个新的玩法。”

柳嶂便抬头看她,只见虞南利索地爬了上去,站在滑梯前。

她咽了口唾沫,说:“看好啊。”

娇小的身影跟炮弹一样从滑梯上飞奔而下,砰砰砰的脚步声震耳欲聋,柳嶂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虞南满头大汗地跑下来,撑着膝盖直喘气。她小时候最喜欢用这种方式取乐,那种肾上腺素加速分泌的快感,能让她玩一天都不疲惫。

她鼓励柳嶂:“你也来一起玩呀。”

柳嶂却沉下脸,拉住她的手腕:“不能这样玩,有危险。”

虞南不以为然,道:“不会有事,你想太多了。”

“不行。”柳嶂却固执地不肯松手,“你这样跑总会摔的。”

虞南突然发了脾气,甩开柳嶂,又大步跑上去,嚷嚷道:“都说不会有事,你怎么总是这么事多!”

柳嶂被她拍的手都红了一块。

然后虞南就从滑梯上摔了下来。

“所以我说吧,”柳嶂叹气,“你爸爸妈妈也住在这里吗?门牌号是多少?我去找他们。”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3=

☆、三

等虞南把父母名字和门牌号都说了,柳嶂才反应过来,握拳砸手心,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我妈说的南南妹妹。”

他妈张娟女士几天前就激动得不得了,一直念叨灵鹊要来了,灵鹊要来了,念得柳嶂不胜其烦。听张女士说,朱姨家有个六岁的妹妹,叫南南,特别乖巧,让他以后照顾着点。

想到这里,柳嶂不禁侧目而视,诚实地对虞南说:“我妈妈说你特别乖,我觉得她看岔眼了。”

明明比他还调皮!至少他可没有因为玩滑梯摔下来过!

虞南:“……”

看在他说话这么奶声奶气的份上,她忍了。

好在柳嶂还是记得要紧大事,根据他从电视里学来的经验,受伤的人不能轻易移动,要找专业的来。放在他这里,就是他不能轻举妄动,要找爹妈来处理。

于是柳嶂临走前反复叮嘱虞南:“你可别乱动啊,我去找你爸妈。”

虞南:“……你快去吧。”她可真是疼的受不了了。

目送着柳嶂远去,在不停袭来的疼痛中,她又懊恼又后悔——明明自己小时候玩了那么多次,都没翻车,怎么这次就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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